其实沈烬墨本人很是无所谓,他就怕谢南星心疼他。
谢南星一心疼他就泪眼汪汪,谢南星金豆子一掉,沈烬墨便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夏弘从御辇上下来,从沈烬墨身侧经过,沉声下达指令:“给朕滚进来。”
“臣遵旨。”
沈烬墨前些日子跪的伤还没好透,今日这么一跪,猛地起身竟然虚虚晃了一下。
幸好谢南星没看到。
“混账东西,你倒还知道早早来殿外跪着。”
夏弘拿着书桌上的折子就往沈烬墨身上砸:“平南和武安侯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说你的事和他们无关。”
“朕一上午的早朝都在给你断官司,他们就差跳到朕头上,让朕砍了你。”
“叩谢皇上庇护之恩。”折子擦过沈烬墨脸颊,留下浅浅的口子。
沈烬墨有些后悔,刚刚应当微微躲一躲,这面貌有损,引诱谢南星的筹码指不定就要大打折扣。
“给朕好好说,缘何要做这混帐事?如今这满朝文武都给你得罪了个够,你日后还如何走仕途?”
沈烬墨抬头看向夏弘,眸中没有一丝悔意:“臣去收拾旬湛,是因为他强行掳走谢南星去逛窑子。”
“至于参加八皇子生辰宴的那些人。”
沈烬墨说到一半,微微敛眉,眸中透着不解:“臣刚入洛安不久,不知这洛安竟然开始流行起皇子用美色笼络朝臣之事?”
“这笼络也就算了,竟然还视人命如草芥,臣那府邸就还有一个不愿意被人糟践,咬舌自尽,现在都还生死不知的人。”
这一句,就是给厢房那男子过了明路。
“皇上您爱民如子,他们这些人鱼肉百姓,臣不就没忍住就稍微动了些手。”
林公公听着这句稍微,容色慢慢凝滞。
他要不是看了几位世家公子的伤,就沈烬墨这坚定的语气,他还就真信了呢……
“沈忘衡,你这事说破了天,也没有拿着鞭子挨家挨户去抽人家的道理。”
夏弘哪里能不知道这等结党营私之事,开国之君积威颇重,夏弘登基之前便开始用各种法子拉这些权贵入水。
如今朝纲安定,夏弘自然要将那些肮脏手段留下的痕迹一一清扫。
但再怎么清理,也没沈烬墨这样大张旗鼓的道理。
“皇上,臣承认自己的确有点意气用事,但您想想臣才离开洛安五日不到,谢南星便被他们欺负了。”
“如今谢南星说话都得和臣隔上半个屋子,您说臣这日子还怎么过?”
沈烬墨这话说完,殿内一瞬安静,且不是那种会令人压抑的沉默。
夏弘敏锐地感知到,沈烬墨似乎习惯了夏欣和沈骏对他的不搭理,沈烬墨的整颗心都在朝着他这个君王倾斜。
夏弘甚至透过现在的沈烬墨看到了九岁之前的墨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与矜贵让他敢做尽那胆大包天之事。
这种胆大不是无知,而是他相信自己走的路必然正确。
换而言之,沈烬墨现在坚定地认为跟着夏弘,才是正确的路。
闲散与舒适自夏弘周身朝外延展,顺手又拿起一本折子,缓缓朝着沈烬墨砸去。
没砸到人,砸在沈烬墨脚边:“你倒是当了情种,那你现在来说说,你这事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