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冲动坦露心迹,会不会显得太草率、太没有诚意了?
最终,周幸川也只是含糊应了一句:“是一点私事。”
终身大事,也算是私事。他这么说没毛病。
听周幸川说是私事,白静仪就没再多问。尽管她也对周幸川的私生活有着好奇,但依然恪守着那条看不见的关系界限。
在彻底想清楚之前,她是不会越线的。
可是她的心,也忍不住重重跳了起来。
为了私事来的,一下飞机就直奔她所在的酒店——白静仪觉得自己恐怕自作多情了,可她真的想知道,周幸川口中的“私事”,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直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工作人员来送餐了。
周幸川吃早饭,白静仪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她觉得这样相对无言好像也不太好,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幸川闲聊。
“你坐得是几点的航班?今天早上到巴黎的话,我记得有好几个差不多时间的。”
荣市没有直飞巴黎的航班,最少也要中转一次。白静仪和宋知奕过来的时候,飞机就在港城中转。
周幸川咽下嘴里的可颂,只沉吟了一秒钟,就决定对白静仪实话实说。
“我坐私人飞机过来的。”
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对白静仪撒谎。
白静仪又被惊讶到了。她对周幸川的财力略有猜测,但没想到他的经济实力已经达到了这种水平。
“哦,那还挺不错的。”白静仪有些干巴巴地应道。
“那个,早上我发给你的微信,你应该看到了吧?”她试探着问。
就这么一会儿,周幸川已经解决完了一只可颂。他吃东西的速度不慢,却也不是狼吞虎咽,依旧保持着优雅的气质。
白静仪提起微信的时候,周幸川正端着橙汁杯子。
他一仰头,伴随着几不可闻的吞咽声,八分满的鲜榨橙汁被他一饮而尽。
白静仪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一时有些挪不开眼睛。
直到周幸川将杯子里最后一滴橙汁喝干净,把手中的玻璃杯轻轻放在桌上。
“哒”的一声轻响,杯底与桌面相碰。白静仪迅速收回目光,装作自己一直在看手机。
就听周幸川轻轻“嗯”了一声,他说:“信息我收到了。”
“啊。”白静仪有点不敢看他。她想问问周幸川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又觉得假如自己真这样问了会显得很奇怪。
她食指慢动作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低着头垂着眼睛,也因此没有看到周幸川望向她的目光。
那里面含着忐忑、不安,又充满了期待、渴望。
就像一只跋涉了千里万里的狗,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的主人,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撒娇的呜咽。
从白静仪的角度,只能瞥见周幸川微微攥紧的手指。
他手上的筋络可真好看啊。白静仪神游天外地想着。
然后,她就听到周幸川轻声说:“我很开心。”
“因为你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