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倾城一声令下,南衣便冲了出去,一记横扫又一个翻跃,在空中做了个白鹤亮翅的姿势,倾城提枪而上在南衣背上轻点,整个人破空而出,长枪直奔头领而去,这一跃几乎跃到了头领面前。
“好俊的功夫”凤游挥剑而上,还不忘夸赞道。众人与护卫头领的兽人打在了一起,倾城甩枪直刺头领的右眼,被他挡下,二人便打在一处,身高悬殊,兽人用锤子追着倾城的方向一下一下砸,每过之处都会留下一个大坑,倾城围着他绕了两圈,左手扒着他的藤甲转身飞起,踏着他的肩膀飞了起来,拔出靴中的匕首,下落时直奔头领的大脑袋,头领被倾城迅速的动作迷了眼,正抬头找人,一柄匕首顺着眉心插了进去。
“噗通”兽人双膝跪地,接着直直砸向地面,倾城闪到一旁,那兽人头上戴着仅剩一半的鹿角也断了。
其他兽人看到这一幕大声嚎叫,接着所有人都在嚎叫,奔着城墙缺口快速地往外冲,兽人来战时足有万人,逃跑时只余上千,因着再令骑兵追击很难追上本就善跑得兽人,倾城下令不追了,士兵们脱力地坐在地上。
太阳高高升起,光线亮的刺眼,抬手遮挡阳光,光线会从指缝中溜走出来。那手好像透明,阳光是暖的,空气是冷的,呼吸间都是白色的气体。活着还活着,许多士兵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倾城倒在地上,身边就是兽人头领的尸体。此刻他已经凉了,身下的土地也是凉的。倾城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心脏还在跳动,血液还在流淌,生命还在继续,许多年的征战生涯中从未有过这样惨烈的经历,他们打的不是人,是一种猛兽,一种杀人,吃人凶残无比的野兽,而庙堂之上那些人让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让她死在边关,永远躺在边塞冰凉的土地上。这些人又要失望了吧,这次她又活了下来,自己会一直活下去,这一次,下一次。总有一天我会活着踏上帝都的土地,每一个盼着我死的人都不配好好活下去。
千机营拉来人力车,向外运着兽人的尸体,因着魅带来了军粮,士兵们也不想再吃什么兽人肉,虽然味道不差,但不知为什么总是令人难以下咽。士兵们忙碌起来,千机营跟南宫默调了人开始加快修复城墙。倾城坐在疾风的尸体边上,把那早已干在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去,从始至终一言不发。身边的所有人也不敢说话,月璃心疼的看着她,又求助得看向南衣,南衣只是冲他无奈地摇头。此刻的王爷谁也劝不了,王爷的伤心,谁也领会不了。
士兵架起大型木堆,上面用干草铺的平整,王爷亲手给疾风换了衣衫,里衣穿的是王爷的。倾城在大帐里给疾风束了发,净了面,亲自抱着她的尸身放在木堆上,接过士兵手里的火把,送了疾风将军最后一程才回到自己的寝帐里,沐浴更衣,由着月璃处理伤口就是没心情跟别人交流,中途凤游送来药,看了看倾城没心思理他,留下药回去了。月璃用了上次那神奇的药膏倾城的伤口便只留下了淡淡的红痕,让南衣很是惊讶。
南宫默把自己弄干净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冲进营帐来看王爷。看着倾城散着发,静静的坐在桌边,“都收拾停当了”,倾城悠悠的开口情绪毫无波动。
“唐楚刚刚来报,帐篷毁去了大半,正在修理,兽人战死了七千余人”。
“我们呢?”倾城抬头看着南宫默。
“将士死伤预计两万两千人,确切数字还在统计”。
倾城的拳头一紧,三换一的死伤是何其惨烈呀,八万余人如今仅存五万多,“传令千机营成墙加高两尺,加厚一尺,强弩够不到墙根儿需改进,掉五千人进山伐树,供给千机营修复制造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