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默默转身回的里间,将收拾好的包袱一一打开,取出了珍藏的瓶瓶罐罐,找出个空箱子摆了进去。又将自己冬季的皮子都找了出来,南衣默契地将自己的也递给了他,小公子也收进箱子里,却不觉得开始落泪。回不去了,只要天下安定,他于月晗,怕是难再见了。南衣拍了拍他的肩,小公子强忍泪意,“不回去也好,南宫默是个风流的主,月晗跟我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回去只有受气的份”,小公子边说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看向南衣,“三哥会有孩子吗?”南衣冲他点点头,“那他的孩子能回京吗?”
“落入皇家之手,便是人质”。
月璃嘟着嘴,“都是坏人,送去赤月也不行吗?”月璃不死心的问着。
南衣明白,小公子是不忍心,边境太苦了,是个没几日暖阳的地方,“若三公子得的是女儿呢,如何送去赤月?”
“女孩子不是更应该多加疼惜吗?”转头看了看外面“算了”,抬手抹去泪水,继续收拾着。
倾城低着头,心绪久久难平,心里盘过每一个将领,深知南宫默是最无可代替的。这一日怕是她早就盘算好的,雨浔的被害,她小爹的事,都是她准备好的借口,完美的堵住了倾城的嘴。倾城陷入回忆中,初见时身为少年的南宫默,扶她上马,护她周全。成年后意气风发的南宫默,总是到处搜罗美男,还时不时笑话她。与她切磋的南宫默,大婚的南宫默,大牢里跌跌撞撞走出来的南宫默,在边关认做家臣的南宫默,心甘情愿留在边城的南宫默。是谁给了她们一条如此崎岖的路,他们一路相扶走到今日,却为保周全,不得不分开。倾城只感头痛欲裂,单手撑头,倚在桌边,凤游在她面前蹲下身,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宫默恨不得跟倾城形影不离,亦步亦趋,就差宿在王帐里了。众将虽有些别扭,但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这两个人这些年从未分开过,只以为大将军又闯了,在这跟王爷求饶呢。
近来的军务基本都压在凤游身上,还好都是些杂事,因他是准王妃的身份,众将也不客气,大事小情都会找他。把个风逸出尘的俏公子使唤的像个陀螺,南衣贴心的帮忙分担着,依旧不耽误凤游脚不沾地的东奔西跑。而小王爷和大将军却也是到处跑,只不过她们今日去看阿尔河,明日去视察兵田,看了边城的范围,又迁来了散落在周边的百姓,北境没了大军撤离的萧条,反而越来越有通商口岸的雏形。
能想的,能做的,王爷给南宫默画好了城市布局的图纸,大军驻扎的方位。还有根据天气,季节不同的布防图,并将千机营留给了她。南宫默如获至宝地抱着那些卷轴,“这下臣可发了,王爷,你看我像不像占山为王了”。
“像,往后百里便是翰龙雪山,将军可以考虑一下”。
“那可是座雪山啊,臣可不想去给兽人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