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回府时便在门口遇到了许多听到风声前来探病的官员,没办法他家生龙活虎的王爷此刻不适合见人,便都一一打发了,等他爬回府里喝上一口水,已是两个时辰后了,而偷闲的王爷王妃此刻正坐在听风阁里,你侬我侬呢。
允天依着倾国的嘱托,回宫便直奔凤君居住的昭德殿,父子二人饮茶闲聊,凤君又命人取了礼单给允天看了看他的嫁妆,虽未说破,却彼此心知肚明,果然没多久便等来了刚下朝的女皇。
见过礼后,女皇面色沉沉,压低声音问允天昨夜可是宿在了礼遇王府,允天双膝跪地,俯身一拜。未等他说出一个字,凤君在一旁先开了口,“礼遇王昨日在北大营巡防,偶感风寒发了烧,递了帖子请天儿侍疾”。
“呵”女皇感觉这话跟闹着玩似的,“礼遇王府有多少人,用得着他侍疾?”
允天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随即低下头,旁人盘算了自己什么,还是知道的。
“新鲜啊”凤君挑眉,看着女皇,“王爷病娇,就想留他在身边”。
“还没过门呢,有没有廉耻”
“只是没过门罢了”凤君字字咬的真切,当年的杜贵妃与南宫世家都有了婚约,偏偏在春猎时被女皇看中,力排众议入了宫,不过这杜贵妃也有手段,一路从随侍爬上贵妃,实权在握,与凤君比肩。这段并不光彩,因此也成了女皇和凤君间最大的隔阂,“如今天儿与东方倾城虚的实的都有了,有些人要是看不惯,非得拿规矩说事”,凤君抬眸对上女皇的眼睛,“我这就命人把儿子给东方倾城送去”。
两人虽不睦,这些年来也不过互不干涉罢了,这种正面刚的局面是女皇万万没想到的,让允天在宫中思过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
“你姐姐是左丞,你稳居后宫,莫要失了分寸”。
“哼”凤君苦涩的笑了笑,若不是他那个刚正不阿的丞相姐姐,在朝制衡四大家族,他的凤君之位,怕是早旁落他人了,瞬间变了脸色。“天儿是我的儿子,当年你们险些逼死他,如今谁也别想惦记他的娘子”
“纾儿一直倾慕倾国,这兄妹俩段不能皆入你门,作为父亲,你难道不为他你的女儿想一想?”允星最为贴心,若是他代替允天出嫁,就等于在礼遇王府放了双眼睛。
凤君看着女皇终是大笑出声,“算了吧,我的女儿什么样我不知道吗?东方倾城断不会让他哥哥嫁给允纾,那个小王爷会把倾国放在府里供养一辈子”。凤君脸上划过一丝不屑的嘲笑,冷冷的开口,“你们要是逼我,我就让允天吃下喜神果”。女皇震惊地看着凤君,这个男人好像疯了,允天不可思议的抬头,这是一场暗流汹涌的对弈,而自己的父君在赌母皇的底线,凤君扯出抹笑意,看着眼前这个曾对他海誓山盟的女人,“你说那个小王爷,要是知道允天有了她的孩子,他会做什么?”
“你疯了”女皇咆哮,东方倾城是什么人,满朝皆知,那是一头不会隐藏利爪的狼,她会做什么,她会发疯。
“我没疯,东方倾城才是疯子,冲冠一怒啊,陛下忘了吗”。
女皇收回目光,出兵,攻打,血洗,屠杀,这是东方倾城得知允天消息后,朝廷收到奏折里最常出现的词,回朝前她削了古里一半的战力,来免去后顾之忧。东方倾城是一把可以傲视天下的利剑,而她的剑锋指向哪,却不由他这个女皇说了算,深吸一口气,“让你的儿子好好备嫁吧”。
凤君冲着女皇展颜一笑,这张脸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依旧是绝代风华,只是那笑里没有温度,那眼里没有自己的影子,“臣谢陛下成全”。
当年这个人也是帝都世家第一的公子,她们也曾两情相悦,成亲后这个男人为自己孕育了一子一女,那浓情蜜意的日子却是前生“慕兄”女皇看着人情不自已的开口。
凤君闻言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不是惊讶,欣喜,反而有几分厌恶,施礼道“臣恭送陛下”。
“你……”看着不给自己半分好脸色的凤君,女皇虽生气却也难免落寞,她们之间的隔阂早已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看着面前深深施礼的身影,拂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