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听了,都不得不为阳平王的深情叫好。
也是在这一刻,道俊才知道朝颜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随谁了,全是他们老爹的锅呀!
“杜郎,”拓跋雪难以置信的去拉阳平王的衣摆,“你定是被拓跋如风那贱人迷了心智,是她不许你纳妾,是吗?”
阳平王嫌恶的向前走几步,甩开拓跋雪的拉拽。
“公主,此事与我夫人无关,你注意言辞。多年前,你害我与子女骨肉分离,如今又多番加害于她,此仇,下官是与你结定了。”
对痴男怨女最大的打击莫不过被深爱之人直面拒绝,拓跋雪见阳平王对她不留半分情面,又哭又笑的趴倒在地。
朝颜看着拓跋雪这副模样,也不知该作何言语。
“你既已认罪,就伏诛吧。朕念你是朕亲骨血,就让你死的容易些。宗爱,赐毒酒。”
魏帝整个人摊在王位上,用手撑着额头,遮盖住眼睛。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他有些累了。
宗爱躬着身子偷瞟魏帝几眼,回道:“诺。”
“父皇!”拓跋雪痛苦的大喊一声,死到临头,她也要不顾一切将满腔的委屈宣泄出来。
“你根本就不爱儿臣,我们不过是你开疆拓土的工具罢了,想送来和亲就送来,这五年来,你可问过儿臣在这凉州过得怎么样?”
“那沮渠牧健做下这么多恶心的事,你还对他如此和气,你可真为儿臣考虑过?”
“啪!”
魏帝的巴掌终是落在了拓跋雪的脸上。
“朕做什么自有朕的理由,还要和你汇报吗?妇人之仁。”
“呵呵~哈哈哈~”拓跋雪笑得荒凉,“那父皇可知沮渠牧健早对儿臣动了杀心?”
“他的事,朕自会收拾他。可你犯下的罪,也应你自己来偿。”
魏帝瞟了眼端着毒酒进来的宗爱,背过身去。
“动手吧,宗爱。”
“诺。”
宗爱端着毒酒走到拓跋雪身旁,“公主,您请便吧。”
拓跋雪眸光灰暗的看了眼杯中酒,回想她这一生,最快乐的莫过于认识杜郎的那段时日。
自小不受宠,长大被送来此处,哪有人关心过她的快乐与苦楚。
“儿臣只愿来生做名寻常女子,与相爱之人共渡一生,再不用背负家国使命。”
“恳请父皇莫要解开儿臣的面纱,还儿臣一个体面。”
说完,她对着魏帝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个响头,留恋地看着阳平王说道:
“杜郎,来生希望是我先遇见你。”
“砰~”的一声,拓跋雪倒在了众人面前,嘴角似是带着笑。
“朕乏了,退下吧。”
魏帝背着几人摆了摆手,始终不曾回头看一眼。
帝王之位,本就要踩着无数鲜血登上,朕若是不撑起国,黎民百姓哪来的家。
几人走出殿门,阳平王气恼的给道生、道俊的屁股上一人来了一下。
“两个竖子,看你们刚刚的神情,早就知道此事是不是?”
道俊摸摸被踹的地方,委屈道:“爹,你又踹我干嘛?”
“踹你们不把爹当自己人,瞒了爹这么久。道生,你也是,你跟着他们两个都学坏了。”
道生眨巴眨巴眼睛,“爹,我还在派人寻找证据,我要知道颜颜手里有供词,早就和你说了,哪还等到今天。”
“啊?没有证据就不能说?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爹我?”
阳平王气得哼哼几声,“我警告你们三个,回去不准在你们娘面前乱说,不然...”
看着父兄活泼的打闹,朝颜忽的觉得这样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挺好,至少再也不用像前世那般孤独。
心中没有牵挂,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