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天梯山,阳平王便已迫不及待地拉走昙曜陪他共游石窟。
两人一路从东向西,先后参观了几个小窟,阳平王就已为精妙绝伦的绘画、雕刻技艺所折服,再看到高耸入云的主佛时,更是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太妙了,这尊大佛就已足够震撼人心,连墙壁上的数千小佛像都栩栩如真,曜师,你们当初是如何雕刻而成的?”
昙曜望着几年前的作品,耳边忽的响起“丁丁当当”的敲打声,与工人在此建造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以及总站在身后鼓励他的师父。
“依山而建,通过点位、测量,分成小区域,再将山边岩石依次凿开,细细雕刻。”
“雕刻这些千佛像,怕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若是他日我大魏也能得此石窟,是我大魏之幸也。”
昙曜合掌弯腰对阳平王行了一礼,“能得王爷赞赏,亦是我等之幸。”
天色逐渐昏暗,阳平王仍依依不舍地细细观摩壁上的佛像,若非怕损坏墙上的色彩,他差点要叫人取来火把,在此彻夜不眠。
“曜师,既已到此佛学圣地,若是能听曜师讲经,杜某此生无憾。”
昙曜缓步跟在阳平王身后,“既然王爷邀请,不如明日午时,曜便斗胆在主佛面前为诸位开坛说法。”
“甚好,甚好。”
阳平王无比庆幸没与魏帝一同回国,要是魏帝在此,他这喜佛之人哪能过得这么自在。
不出意外,昙曜又被阳平王留下共用晚膳。
依旧是前几日的几人,不同的是,今日朝颜被道生、道俊一左一右护在中间,两人时刻紧盯着对面的两个狼崽子。
昨夜道生、道俊两人将卢统关进帐内审问了许久,卢统自始至终都只用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来搪塞他们。
饶是道生愤怒的喊:“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妹夫。”
卢统也仍是一句:“待我发现自己心仪郡主时,我便已想好要将整个卢家交给她,相津此生非她不娶。”
道俊实在是受不了卢统酸腐的模样,伸手直接在卢统肚子上来了一拳。
“但凡想娶我妹妹者,先得过我杜家三兄弟的关。”
道生更是愤恨地淬了一口,“我劝你趁早打消不切实际的妄想,能配上我家妹的人还未出生。”
迫于外面狼群的威胁,道生与道俊私下做好分工,必须一人盯着一个外姓男,不得让他们靠近朝颜半分。
更甚者,道生特意吩咐将朝颜的帐篷置于二人中间,不论狼崽子从哪边来,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赶出去。
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道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爹会胳膊肘向外,郁闷地给自己倒了好几杯酒。
阳平王笑呵呵的与几人闲话家常,丝毫没注意到帐内的暗潮涌动。
“明日曜师将在大佛前开坛讲经,你们要是无事,也可一起来听听。”
“嗯。”道生瞪了昙曜一眼,说不上有多自愿。
道俊实在是憋不住话,装傻问道,“爹,我今日见昙曜从颜颜的马车上下来,说是您让他为颜颜诵经?”
阳平王并未领会到道俊的真实意思,“是啊,为父是见颜颜近日身子羸弱,才让曜师去为颜颜祈福的。”
“诵经也不用在马车内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有人起了歹意...”
阳平王笑着摆摆手,“不可能,道俊啊,你多虑了。”
“为父深知曜师的为人,过往沮渠长公主多番骚扰曜师,你看曜师可曾屈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