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作势又要冲上前好好教训凤皇,被昙曜拦住。
“颜颜,凤皇是为了帮你疏解烦闷,莫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我可没有,你别胡说。”凤皇嘴硬地在一旁辩解。
朝颜气得直哼哼,“昙曜,你不知道,二兄最是恃强凌弱,你看他敢不敢在大兄面前造次。”
“我倒是想在他面前造次,不过他也被爹罚跪祠堂了。”凤皇笑得甚是得意,悠哉地坐到凳子上,又补充道:
“幸好我没和你们一起去凉州,不然我哪能这么自在。”
朝颜眉头一紧,“大兄、三兄罚跪是与去凉州有关?”
“嗯,爹说他们知情不报,形同叛徒。”
“哈哈哈哈”朝颜笑得肚子疼,单是想想那场面就有趣,道生、道俊肯定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原本还说去外间打牙祭呢,这下倒好,请客的人被抓了。”
凤皇一下来了精神,“他们去不了,我们可以去啊!走,妹妹请二兄吃顿好的。”
“二兄连我的便宜都占?我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怕什么,我看爹娘那反应,你们俩这事阻力不大。”
凤皇换了个姿势,凳子还是没有床舒服,坐着比躺着难受多了。
“二兄何意?”
“前提啊,有个前提,他!”凤皇指指昙曜,“还俗!”
朝颜为难地看向昙曜,让他还俗,还不如让她在京师随便找个儿郎嫁了。
昙曜对朝颜宽慰地一笑,又看向凤皇。“若贫僧不愿还俗,可还有别的法子?”
凤皇疯狂地摇头,“绝无半点可能。”
“我父亲位居
太宰,母亲是长公主,颜颜受封郡主,嫁给平民已足够让人笑掉大牙,更遑论是嫁给和尚。就算爹娘同意,陛下也会阻拦。”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士农工商,我等修道修佛之人虽脱离凡世阶级,但若要娶亲,比庶民还要低贱。正经人家谁会将女儿嫁给我们?”
昙曜的面色微愣,随即又了然的笑笑。
自得知朝颜身份的那日起,他就意识到二人之间有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其实吧,你还俗也没什么不好。”凤皇鲜少有指点别人的机会,故今日话多了些。
“到时你像我爹做个居家修士,再去谋个官职,你们二人余生也不用愁了。”
“那凤皇施主可愿退出道教,做个寻常人?”昙曜嘴角噙着笑反问。
凤皇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答道:
“自是不想。”
“贫僧亦是。”
昙曜目光坚定,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消他修行的决心。
他侧身温柔地望着朝颜,“颜颜知我,定是也不愿我还俗。”
朝颜笑着点头,“曜师亦不应为我舍弃佛法。”
凤皇见二人情深意切,将旁人视若无物,浑身止不住地打寒颤。世间痴男怨女实在是太腻歪了,还是修道来得清静。
而在祠堂中罚跪的怨种二人组,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越发委屈。
“都怪你,身为杜家长子,却不为爹分忧。”
道生斜睨一眼身旁的道俊,“你身为杜家老三,可将妹妹护得周全?”
“哼,至少我没将他们先前的事暴露出来,让爹以为他们是在回京途中生情,至少爹对颜颜还能有点愧疚感。”道俊颇为得意地说。
道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