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最是杀人时。
几名黑衣人趁夜潜入宜州府衙的后院,而在前厅,钟元广正举着杯对着坐在上首的人瑟瑟发抖。
“杜将军,这酒已过三巡,不知将军可醉了?”
道生抬眸看了钟元广一眼,举起面前的酒杯伸手往前递上三分。
“喝!”
声音之大,愣是让钟元广杯中的酒洒出半杯,他用另一只手搭住颤抖的胳膊,谄媚地应和道:
“喝,下官今夜定陪将军喝个尽兴。”
原本道俊几人是打算由道生潜入县府搜寻证据,但午后四人又一合计,最终决定兵分三路。
由道生借饮酒之名拖住钟元广,再由道俊潜入府衙探查一番,而怀什则带着卢统及黑甲军去寻藏宝地。
卢统看着眼前越走越偏的方位,忍不住拽住怀什问。
“你不会是乱带路吧?”
怀什白了卢统一眼,冷冰冰地答道:“我答应了我主子会帮你们,就不会食言。”
“啧,你主子,我怎么之前都没在颜颜面前见过你啊?”
没错,卢统就是故意的,他偏要在怀什面前亲昵地叫朝颜,让怀什知难而退。
没曾想,怀什只是对着卢统又翻了个白眼,压根不理他,一个翻身就从院墙边翻了进去。
他又不瞎,主子喜欢谁显而易见。
几人一路来到后院厨房的小屋,怀什一把掀开水缸上覆盖的杂布,整整四个半人高的水缸,里面塞满的金条就差没灼伤几人的双眼。
怀什对着卢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摇了摇头,又走到一旁堆放的米袋中插了几下,直到匕首无法插进米袋,他顺手划开麻袋边缘,一袋银锭展现在众人面前。
卢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小小县令竟然私藏这么多银两,难怪为官者都想来宜州。”
“这才哪到哪,钟元广还有一大部分财物藏匿于慧觉寺。”
怀什接话道,他握着匕首又在四处翻找,终是一无所获。
来到约定的地点,道俊正握着一本书册等在此处。
卢统翻了又翻,上面不过是记载哪些人因为何事握手言和,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这应该只是他用来记载办案的手札,没什么问题。”
“不,有问题,上面没有我与陆修之名。”怀什确之凿凿的反驳。
卢统感觉很无语地解释:“这上面记载的都是犯过之人,被记下难道是好事不成?”
道俊接过书册又仔细翻了翻,“看,有些人下面点了一个点,有些人下面画了一横,这个有问题。”
三人对视一眼,卢统也意识到此册子不简单,急忙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去让大兄再拖住钟元广几日,我们今晚先去鸳鸯楼。”道俊补充。
另一边,灯火明亮的大厅中,钟元广心里越发直打鼓。
这杜将军突然造访,说是替阳平王来找他叙旧。
他本以为是自己投靠崔浩之事被阳平王知晓,杜将军是兴师问罪来了。
可这杜将军整个晚上确实是与他饮酒无疑,就是话有点少,到现在也只说了三句话。
“许久未见,替家父特来拜访钟大人。”
“喝!”
“再饮。”
除此之外,便是望着桌案神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钟元广快要被尿憋到崩溃之时,道生的随从从外间走来,附在道生耳边说了几句。
道生看了随从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
“钟大人,可否在你府中留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