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听见屋里面的动静,萤月便大着胆子推开房门,不想被床边的景象吓得尖叫一声:
“啊”
卢统冷冷地转头瞪向萤月,他墨色的长发随意搭在肩头,垂落在床边,恰好挡住里侧朝颜的面容。
“何事?”
萤月难以置信地退后两步,捂着嘴说:
“相津哥哥,她是何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卢统轻笑一声,翻身斜倚在床边,任由胸前的衣领大开,一只手还拉着朝颜的手在自己的面上抚摸。
“春宵苦短,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你要一起么?”
“你你不要脸。”萤月气羞红了脸,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她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闺秀,初见这样香艳的场景已是羞怯,又被卢统这般调侃,真是说不出来的憋闷。
“你气她做什么?难得有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姑娘。”
朝颜抽回自己的手,想要翻过卢统的身体跳下床,却被卢统一把搂住,将她禁锢在怀中。
“我也对你死心塌地,怎的就没见你少气我一点?”
朝颜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说道:“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来啊,像刚才那样给我一剑,看你下不下得去手。”
“你!”朝颜气急,对着面前米色的皮肤就恶狠狠地咬上一口。
卢统没料到朝颜会来这招,捂着胸口直叫唤。
“谋杀亲夫啊。”
“呸,这婚我肯定要退掉,你想都不要想。”
“你要是想让昙曜和你父兄都死,你就去陛下面前让他退婚。”
朝颜止住脚步,不解地看向卢统。
“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抗旨不遵会诛九族,可这事和昙曜有什么关系?
卢统揉揉自己的胸口,坐直身体对朝颜解释:
“你真当你与昙曜之事无人知晓吗?盯着昙曜的人,比盯着你的人多得多。”
“轰”地一声,朝颜的灵台瞬间清明。
这道赐婚圣旨是冲着阳平王府和昙曜来的,卢府不过是被有心人卷入,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昙曜为了你去顶撞陛下,那陛下就有绝对的理由杀了他。如果你为了昙曜抗旨,那陛下就能株连阳平王府。”
卢统顿了顿,又说:
“而我卢府,不过是被他料准了不会抗旨。”
“为何你卢府就不会抗旨?”朝颜问。
卢统叹了口气,“我去中山的两年多,全京师都知道我是追随你而去。若我推辞这门亲事,你觉得陛下信吗?”
“不过是白白送人头罢了。”
朝颜握紧拳头,牵涉的主要三方都不能抗旨,那其他的世家贵族更不可能去魏帝面前触霉头,难道他们就只能任凭这个人摆布了吗?
“让陛下赐婚的人是谁?”
卢统犹豫片刻,轻吐出一个人名:
“崔司徒。”
“崔司徒?怎么会是他?”
朝颜呆愣住,难道他隐忍到现在才来追究宜州之事?
“颜颜,你可知道昙曜现下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