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金禄赶着牛车回来了。
“金禄,换个方向,去报官——”
她压根不理会孙多苗一句。
直接见官吧,当朝律法管的特别严,这土地是她的,孙多苗租她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按照合约自然有三成归她,可孙多苗想偷占,这跟盗窃没什么两样,进了官府定要被斩去双手。
“哎哟,别啊,我量错了,这点小事报什么官啊,颜地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家苦啊,求您高抬贵手,我给您跪下了。”
孙多苗吓了一跳,她还以为颜地主瞧着面善第一次收租不懂呢,本想忽悠她一把,谁知碰了壁。
她比颜夏大上一轮都不止,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跪在地上磕头,又冒出几滴眼泪,额角都是泥巴,看着让人心酸。
“奶,娘让我来喊你和大伯二伯回家吃饭,你跪在地上作甚?”
正当她痛哭流涕的求饶时,自家大孙女来了。
“吃吃吃,咋不吃死你,咱家要是进了县衙,你也别想好过,明个我就将你卖到窑子里去,克人的贱命,家里日子过得这么苦就是被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嚯嚯的。”
不敢冲颜夏发火的孙多苗,当着众人的面,从地上飞快的爬起扇了她大孙女两巴掌。
像是泄愤。
可怜的小姑娘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她眼眶蓄满了泪水,却不敢落下,颤巍巍的站在一旁,神情胆怯又害怕。
颜夏的眼神越发冷冽。
“金禄,还不走,等什么?去报官,当朝律法盗窃者砍去双手,你们几个,呵呵,好好跟双手告个别吧。”
原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可这老婆子太可恶了。
就在金禄刚准备启程时,孙多苗的两个儿子赶紧冲上去拉住了牛车。
“不许去!我看谁敢动一下!”
两个汉子就跟得了甲亢一样,说话的时候眼球凸出,吓死个人。
“哟,这是村霸啊?这么狂妄?李长涛,把你们村的张里正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村是有什么人物罩着,连个普通的村民都敢轻易盗窃,还威胁我?”
李长涛很上道,他听到颜夏的吩咐,立马朝着村中心跑去。
没一会,他就回来了。
只是背上多了一个人。
“张里正,您下来吧。”
原来是守城村的里正,张常流,看起来有六十好几了,牙齿保养的不好,掉了大半,腿脚也不灵活,走路崴啊崴的,就跟中风刚恢复的时候差不多,不过瞧着冲李长涛对他恭敬的模样,平日里应该很受村民的爱戴。
颜夏第一次来守城村的时候,跟他打过照面,不熟。
“这是怎么啦,颜地主?今日来是收粮的吗,吃过了没?没吃的话,去我家让我小儿媳给您炒两个菜。”
张里正满头白发,衣服虽然打着补丁可洗的干干净净,人也精神的很,他和蔼的跟颜夏打招呼,看来李长涛还未将此事告诉他。
怪不得这么快就回来了,怕是跑到里正家,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他背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