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房顶,在院子里练起功,想以此减轻脑袋的疼痛。
次日一早,宫锐才进院就看到安心在院中的石桌上打坐,她的衣衫都粘上了露水,显然已经坐了很久了,虽说她是练武之人并不娇弱,但昨夜她饮酒了,这样练功,宫锐担心她会不适。
“心心可有不适?”他声音里带着担忧。
安心睁开眼,她醒来时头很痛,不过此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回道:“头已经不痛了。”
宫锐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他上前去接过她的手,扶她从桌上下来。
随宫锐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是我给你安排的婢女,叫和姆,今日起伺候你起居。”
宫锐是知道安心一直有魏妈妈照顾,她虽身在江湖,但其实也是个千金小姐,如今安心来到他身边,即便现在是侍卫身份,他也不会让安心吃一点苦,他便找了一个老实本分丫头来伺候安心。
和姆屈膝向安心行礼,“公子。”
“和姆?她的名字好特别。”安心向宫锐说道。
“她自小与她的母亲被哈喇人抓去为奴,名字是哈喇人给的,她母亲被哈喇人残杀后,她被我军所救,孤苦伶仃,便留在别院做些粗活。”
听着也是个可怜人,安心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放心,如今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这名字若是让你难过,我便给你换一个。”
和姆看得出这个公子是个心善的,福了福身回道,“和姆谢过公子,这个名字会让我记住哈喇人给我的仇恨,和姆不愿换,只盼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听她这么说安心不知道如何作答,虽然天机山一向教她豁达,但至亲之仇岂能说放下就放下,她看向宫锐求助。
宫锐懂得安心心善,但是似曾相识的话却让宫锐皱皱眉,每个跟着她的人,她都要这么说吗?
他吩咐和姆,“你去备热水给公子梳洗沐浴吧。”
和姆领命离开后,宫锐略微不悦地拉住安心,“心心的承诺原来这么轻易得到吗?”
安心不明所以,“什么承诺?”
“当初心心就这么对我说的,如今看别人可怜,又这么对别人说,我在心心这儿跟别人没差别吗?”
安心被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也能让他吃味?
她感觉有点好笑,学着青姨那样,伸手往他脸上一揪,“阿锐,你是不是小心眼?”
他毫不遮掩,“是!心心以后不能对别人这么说了!”
虽然分离许久,宫锐依旧很懂安心的脾性,知道怎么把安心拿捏得死死的。
安心果然上钩了,答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把手松开,便要进屋去洗漱,却又被他再次拉住,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心心,你揪得我脸疼。”
安心这次没上当,“别装了,我都没用力,你想干嘛?”
宫锐得寸进尺,俯身靠近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不然心心亲我一下让我缓缓疼?”
安心完全不记得昨夜两人嘴都亲过了,只想这才重逢两天,他怎么越来越不害臊?
她小脸皱起,嫌弃地推开他的脸,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宫锐看她反应就知道她不记得昨晚的事,不记得也好,他嘴角噙着笑离开院子。
和姆做事很利索,安心进屋时她已经把一切准备妥当,退在门外候着,等安心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唤和姆进屋伺候。
看到安心披头散发的样子和姆不禁一愣。
既然是宫锐安排的人,安心是信得过的,就没打算瞒着她,安心冲她微微一笑,“没错,我是女子,所以阿锐才找你来服侍我,不过你要替我保密,现在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和姆老实,看安心坦诚,也没点架子,是个好相处的主子,她心里放松了些,但还是恭敬的应道:“是,奴婢知晓。”
知道和姆的遭遇后,安心对她还是很怜惜的,她又和声道:“快来帮我梳头吧,等会我带你出去玩儿。”
没一会儿安心就收拾妥当,她刚想去找宫锐,但他正好折回来了,宫锐让人备了早饭,与安心一起进食。
宫锐换上了盔甲,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不同于他平常冷淡的样子,换上盔甲军装的他天潢贵胄,使人感到凛然,不可侵犯。
宫锐屏退了下人,自安心来了,他就像下人一样伺候着她,不仅没觉得不妥,他还甘之如饴。
他动手给她盛了一碗鱼片粥,态度亲昵又宠溺,说:“心心,我要回军营几日,这几日你便在云州城内好好玩玩,等我回来后,我带你去个玩个更有意思的。”
安心看他换上盔甲就知道他要去军营,她本以为重逢之后,两人就不用再分开了的,她略微不舍,“为何不带上我,我现在不是你的侍卫吗?”
“骑风营军纪严明,且皆是男子,你去了多有不便,何况军营也没什么乐趣,你不是一直想在云州城玩玩吗?这不是刚好有空。”
安心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坚持,又问:“你说回来之后要带我去玩更好玩的,那是什么?”
宫锐想卖个关子,还没打算告诉她,对她神秘一笑,“心心耐心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安心不禁皱眉,他为何要瞒她?
她几口吃完一碗粥后,就幽幽地盯着他看,表现出自己的不悦。
宫锐不敢忽视她的情绪,握住她的手安抚她,“是我不对,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心心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他还是不说。
安心低哼一声,心想左右不过几日,她等等就是了。
她朝他伸出手,话里带着赌气,说:“那你给我银子,我要出去玩儿了。”
宫锐闻言挑了挑眉。
他养着一大帮人,要银子的不少,但安心问他要银子,让他突然有一种两人已经是夫妻一体的感觉,他情绪有些起伏,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宫锐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放在她的手里,然后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心心尽管花,为夫养得起你的,乖乖等我回来吧。”然后揉了揉她的手,不等她反应就一溜烟走了。
安心又被他的话给惊到,睁大双眼,小嘴微张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等宫锐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她才回过神来。
安心有些怀念从前那个矜贵冷淡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