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翻墙不行吗?”
“……”
两人沉默一阵,青年眼神复杂,随即抬步离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就这么走了?
安心还以为他又要抓她呢,他轻易离开反而让安心在原地不明所以,安心咂咂嘴,既然他不拦她了,那她也就没有顾忌,随即翻墙进入将军府。
将军府已经十多年没有主人,仆从早已经遣散,只留少许守着主院,许多院落因为没有修葺和维护而破落。安心翻过来的这个院子杂草丛生,房屋门窗破损,墙体斑驳,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住人,就像将军府昔日的辉煌如今只剩凋零。
安心突然就心口一酸,她母亲所在的周家世代卫国,周家没有男女之分,子孙后代都先后战死在沙场上,到她这辈就仅剩她一人,安心从没想过自己要撑起将军府的门楣,可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不免伤感。
她母亲想必也是因为她父亲而妥协的,功名利禄不过都是人生的幻光,周芇只希望安心能一生平安顺遂。
安心咽下发酸的喉咙,离开这苍凉的小院向主院走去。
将军府虽然破落,却也宽广,甚至比隔壁公主府还要大,安心在这儿没什么限制,她飞身在房顶跳跃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府中仅存的几个还有人气的院子。
安心刚翻身下地,就突然出现一个拿着木棍的黑脸少年,那少年大声吼道:“哪里来的小贼!”随即便挥舞着木棍向安心袭来。
回家被当成贼也是有点意思啊~
安心没有动怒,一只手接住少年挥来的木棍,反手夺过木棍,一招就制服了少年。
安心用木棍指着那少年慢悠悠道:“我可不是贼,我找魏妈妈。”
“魏妈妈?”少年似乎并不知此人。
“对,魏妈妈,魏千凝。”安心把玩着那木棍解释道。
那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院外在大叫着他名字,“阳仔,你在哪儿呢,不是让你去后堂拿钥匙吗,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在偷懒?”
那声音由远到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大,阳仔听到熟悉的声音,赶忙跑向那人求救,“爷爷,有贼!有贼来了…”
看他跑了,安心在原地动也不动,等着那少年去搬救兵。
李叔听到阳仔说来贼,他才不信,哪个贼人敢来玄武坊偷东西,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他刚想发作,就看到阳仔急匆匆地跑过来,然后拉着他就要过去抓贼。
李叔被阳仔拉进后堂,就看到那儿站着一个身姿纤瘦修长的黑衣少年,那身形气度似曾相识,他还未看清少年的模样,那黑衣少年就开口了,“李叔,是吗?我是安心。”
安心?!
可不就是他那未曾谋面的小小姐吗!
李叔走近一看,那模样果然与周芇三分相似,不禁老泪纵横,立即跪地行礼道:“老奴李达,拜见小姐。”
阳仔霎时愣在原地,这人不仅不是贼,还是他们的小姐?他呆在原地,没有动作,李叔看阳仔这么没规矩,赶忙拉下他的身子,让阳仔跪好,解释道:“小姐见谅,我这孙儿不懂事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能轻罚他。”
安心将李叔扶起来,道:“不用如此大礼,快起来吧。”然后又将阳仔扶起来,“他不认识我才把我当贼的,我不怪他。”
李叔立即拍了一下阳仔的脑袋,“还不谢谢小姐!”
阳仔懵懵懂懂看着安心,然后深鞠躬,心想着这不是个男子吗?还有喉结呀,怎么会是他们小姐呢?
“李叔,带我去找魏妈妈吧,我们有话坐下再说。”
“是是是。”李叔依旧激动不已,用袖口抹着泪,立即领着安心往前厅走去。
安心一边安慰着他,一边问起府中情况,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了前厅,李叔已经恢复如常了。
前厅一切都保存完好,进门便能看梁上金灿灿的牌匾,写着“护国神将”,这块牌匾乃是梁国太宗皇帝赐下的,通体由黄金打造,黄花梨木镶边雕刻,无比贵重,而周家亦用了百年时间践行,向世人证明他们配得上这个称号。
前厅厅堂宽阔大气,装饰简洁,除了这块牌匾之外,其他处处简单。
安心正凝望着这块牌匾,魏妈妈便匆匆进屋,激动不已,她已经在玄京等了大半年,可算等到了她家小姐。
“小姐!”
她与安心相处并没有那么多礼节,她直冲到安心面前检查着她的状况,看她一切安好,而且还长高了些,便放下心来了。
安心早就习惯魏妈妈这样检查她的身体,配合着魏妈妈转了一圈,让她看了个遍,然后才开口道:“我都好着呢,我到玄京三天了,现在住隔壁长公主府。”
魏妈妈闻言不免一愣,安心何时与长公主相遇了?忙问道,“小姐为何会在长公主府暂住?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事到如今,安心已经不打算瞒她了,便坐下道:“他们还不知道我身份呢,我喜欢的人是五皇子宫锐,我这段时日都与他在一块,他回京住在长公主府,我便与他一块。”
此言一出,魏妈妈与李叔面面相觑,安心与宫锐混在一块不是小事,宫锐的事情京中都有耳闻,
他身体不好…
他战功赫赫…
他与梁王的关系不好…
王皇后视他为眼中钉…
王皇后是七皇子的生母,谁不知道梁王意属宫铭为太子,宫锐既然回京了,那背后的夺嫡党争如何能避开,而安心既要与宫锐一道,那将军府如何表态?
太多太多的思绪突然涌上,反倒是不知从何开口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