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剧组正在布置下一场戏的场景,除了场景布置的员工,其余的都坐在阴凉处乘凉。程漫在一块蓝篷下找到周语和她的助理化妆师。 “你从加州回来啦!”周语见到她很开心,连忙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前两天刚到的,我给你们买了点东西,就放在大门口那位置。”她用手指了指大门方向。 周语远远的就瞧见了整个长桌上都放满了水果和咖啡:“这么多东西呀!” “你让你经纪人分给大家吧。” 周语也不跟她客气,道:“行啊,谢谢你啊。” 周语的经纪人忙招呼着剧组工作人员长桌前,这么热的天,工作人员喝着冰饮和吃着水果都对程漫和周语表示感谢。 “你这几天有空吗?”程漫问。 “不知道啊。怎么?” “这几天正好呆在北京呢,想找你出来玩啊。” “最近可能不行,这边在赶进度呢。” “好吧。你照顾好自己啊。上次看你在舞台上都晕倒了。” “那是节食饿晕的,为了上镜没办法啊。”周语之前出了一张单曲唱片,参加一些演唱会。上个月一场路演,她唱到一半直接晕倒在舞台上,把观众吓了一大跳。当即被送往医院,医生检查后,万幸被告知无大碍,只是贫血,回去都喝点补血的药品即可。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程漫就离开了。 …… 程漫只身一人在北京游玩两天,回了上海。 晚上的航班。私人行程,她不愿搞特殊,又怕中途碰到狗仔,特意早早赶到机场,办值机手续,走了普通通道。 她穿着克罗心的黑t和黑色的热裤,脚上圾着黑色的拖鞋,背了一个黑色的三叶草team bag,走在机场内,与路人无异。 还是有黑色镜头,来自长期在机场蹲点的狗仔,不过很好的瘾藏在角落里,甚至人群中,她并不知情。 除此之外,还有迎面而来一群浩浩荡荡的粉丝。她们看着像是刚送完某位明星的机,正要离开机场,手里拿着黑红色的小横幅,上面写着ST.LUKE。还有的写着ST NO.1。身上挂着琳琳朗朗的应援物品,自成一派。 程漫路过她们身边时,听见她们在讨论着 :“接下来就等着成都站啦,我们队长大人这么威武,今年一定鸟巢见,干掉韩国队!” “今年还这么多巡演,前两天田凯他们开直播都说每天跳飞机跳到吐血。” “对啊,明年他们还有好几场海外预选赛呢!ST一定拿冠军。” “忙点好啊,忙点路柯就没时间谈恋爱了!” “对啊对啊,之前听说他有女友,我都快气疯了,幸亏最后分了。” 这样的话层出不迭。 …… 推推搡搡下,有眼尖的粉丝认出了程漫。只见她快步走到程漫面前,冲她喊:“程漫?!你是不是程漫?” 经过她这么一喊一叫,周围步行的人渐渐停下脚步,驻足寻找声音来源。不一会儿,人群渐渐开始朝着她的方向聚拢。 程漫闷声不吭,却加快了步伐。 “就是她啊!”旁边的女生中气十足。 一些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拍照了。路人更是爱凑热闹,甭管是谁,先凑上去看看再说。 有一位女生,穿着卡通漫画人物写着LUKE字样的衣服,拉住她的手,企图跟她拍照。程漫心里一急,使了点力道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她还越拉越紧了,她手腕用劲,甩了一把才脱手。 机场的保安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熟练的架起人墙,边维持机场秩序,边帮助她脱身,而后疏散人群。她快步走向检票口。 有路人见她表情淡漠,开口嘲讽道:“不就是个假洋鬼子吗?傲气什么?在美国嗑药被抓,呆不下去了,才来中国混的。” “就是,你看她手里拿的还是两本护照,都不是中国的。” “啊?!她拿双国籍的?” “对啊,她拿美国和新西兰护照,本来就不是中国人。连姓都是老外的姓。” “美国人现在可烦她了,前几天我还看外网说她在机场骂记者,推记者呢。” “她私底下只说英文的,只有要圈钱的公众场合为了讨好我们国人才说中文的。” “还有还有,她真的超喜欢夜蒲的。” “啧,真恶心。也不知道那些脑残粉喜欢她什么。” 人群中讨论她的声音起起伏伏,或多或少传进她耳朵。 安检工作人员也听见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只见她站的笔挺,眼神专注,对这些风言风语表现出风轻云淡,不禁暗叹,现在的明星心理素质真是好。 …… 上海,Jimmy风尘仆仆接机。 程漫一见他就说:“先送我去一趟医院。” Jimmy瞪着双眼,打量她:“怎么了?” “在北京机场那边,被人拉手,我甩了一把。手腕那块疼到现在。”事实上,她在登机前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微微的镇痛。机上,她时不时的揉了揉,倒是缓解了一点。没想到下机后愈发痛的厉害。这会儿,她是实在坚持不住了,眉头皱在一块,大口喘气。 Jimmy见她鼻尖冒了点汗,知道她是忍了挺久的,立马带她奔向医院。 程漫坐在副驾驶,思绪发散,回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尝试转移注意力减少痛感。 “哦,对了。我之前借用了路柯的银行卡,刷了大概6000。你尽快找他确认一下金额,再从我卡上划给他。” “怎么回事?”大约是前几日刚警告过她少近男色,这会儿稍有严谨问了这么一句。 “买东西没带卡,正好碰上他了,就问他借了。”程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的说。 Jimmy点点头表示合理。 …… 从高架桥下来,就到了第一医院。Jimmy领着程漫进入急诊室。晚上11:30,医院里没什么人。挂号后,很快便有医生喊号。 年轻医生拖着她的手腕检查了一遍说:“软组织损伤,先让护士帮你热敷包扎一下。回家之后自己局部热敷。” 程漫见无大碍,跟医生道谢,才离开医院。 凌晨,程漫跟着Jimmy回了别墅。这套别墅是法式的建筑,上下两层。下层整个是开放式的设计,有厨房,客厅,娱乐厅等。二层有三间卧室和一个阁楼,每个房间都自带盥洗室。 整幢别墅原本是程漫的经济公司给她所在团队的员工租的,程漫看了之后很喜欢,就让公司退了原本帮她在市中心租的公寓,搬进别墅了。一是这块区域安静,二是省了不少事,尤其赶通告时,不用接来送去的,节约了不少时间。 她就住在阁楼里,那里很安静阳光也很好,尤其是午后时光,过的漫长而惬意。Jimmy则住在最里面的那间卧室。另外两间是给Jayden和Julia准备的。 …… 第二日一早,Jimmy联系了路柯,问他:程漫借用了多少钱? 一上午没回应,想来对方还在睡觉 。到了下午,Jimmy才见到短信:你把她联系方式告诉我,我直接跟她说。 Jimmy是继承了他的爹的高智商,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可当初不止哈佛一所学校给他下offer,他挑专业选学校,底气十足,到了社会上多少带点书生傲气。对着程漫,虽然嘴上说着伺候人,其实真懒的管女生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让他喝酒拉业务,他倒是擅长。且最近忙着筹备他的酒吧,对经纪人的工作多多少少有点力不从心。 程漫最近又无事可做,他就想着让程漫自己处理。Jimmy把程漫的电话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路柯的回复:“她有微信吗?” Jimmy和程漫都是不怎么用微信的人,Jimmy用的稍微多一点,国内人脉沟通都是通过微信,程漫下了微信里面只有三四个好友,很少用。回了他一串英文,想想又回了一句:“顺便加一下我的Jimmyy,有空一起玩。” 路柯客气回应:“谢了兄弟。有空约你。” …… 程漫听了医生的话一整天都呆在家里热敷。她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右手手腕上敷了一条小毛巾。 电视里放的是一个最近很火的一档慢生活综艺节目。Jimmy之前跟她提过,她过段时间要参加这个节目,让她先提前做一下功课。 她看了一会,兴致缺缺,仰着头想起心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拿起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由的皱了一下眉。按了接听键,说:“你好。” “是我,”路柯说完,停顿了一下,等着她接话,听筒了却只有‘呲’声,只好接着说,“路柯。” 程漫抓了抓头发,楞着回:“哦,你好,Jimmy应该联系你了吧?” “嗯。” 她又试探着问:“钱收到了吗?” “不重要。” 短暂的空白,两人都没说话。话筒里只有路柯一下一下的翻着打火机金属盖的声音。 “你怎么打我电话?”程漫开口问他。 “我加你微信了,你没接受,我才打的电话。” 路柯说话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通过听筒传到程漫耳朵里,舒服极了。 “我不常用微信。” 他无言,只得调转话题:“你手受伤了?” 她并不意外,接道:“网上看到的?” “嗯,看到你和Jimmy一起从医院出来的照片。手怎么了?” 她想起了机场里的那个拽她手的女生,故意逗他:“拖STLUKE粉丝的福,扭伤了。” 他没有被逗笑,语调反而更严肃了:“怎么回事?” “在机场碰到你的粉丝,她拉我甩,就受伤了。” 路柯单手掐腰,下颚角紧绷:“你吃饭了没?” “没。” “我请你吃饭,赔罪。”路柯的语气很认真。 程漫大笑,说:“不用。” 路柯异常的坚定:“吃饭。” “我不方便出去。”程漫换了一个说法拒绝。 “我来接你。” “还是别了。”程漫依旧拒绝。 “为什么?就一起吃顿饭。”路柯的语气仍是温柔,语调却从高到低,尽显委屈。 程漫也是在情场纵横过的人,这样的话语,她听的多了。清了清嗓子,谨慎着答:“路柯,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既然已经已经伸手点了,那就稍微用点力,点破那层窗户纸为止。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回音。 程漫耐着性子等了一会,仍没回应,只得说:“我先挂电话了,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