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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综艺特快》那期节目一打出时景的名号,收视率瞬间就/爆/了,网上的讨论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各种热门话题刷/爆/微博。  其中有一个名为《小鲜肉VS影帝,颜值or演技谁胜?》的话题讨论度最高。  帖子下,网友们唇枪舌战,争论不休,有粉丝们分别为自家爱豆站台,也有路人发表客观的评价。  挺时景的有如——  “卤煮是不是瞎,拜托,无论颜值还是演技我家景大大都完胜好嘛!”  “同意楼上,我男神三年前就被权威媒体评为了亚洲最美面孔前二十,演技更是不用吹,金鸡和百花双料影帝的奖杯砸死你,还和好莱坞导演合作过,某小鲜肉有什么?”  “exo me???这个话题有讨论的必要?抱走我家景大大不解释。”  挺顾祉的有如——  “我家小顾美颜盛世,这是个看脸的社会,颜值即正义,颜值ko演技,谢谢。”  “卤煮这完全是在挑事啊,虽然时影帝演技好,但我家小顾也不差好不好,《他和她的故事》最后一集简直哭瞎,心疼我顾。”  路人的评价有如——  “不是谁的粉,只是觉得以/色/侍人安能长久,作为一个演员,当然是演技更重要。”  “讲道理,时景是为数不多的实力和偶像兼具的明星,和老戏骨比也毫不逊色,至于顾祉小哥哥嘛,长得是好看,但演技确实僵硬了点。”  “我觉得这个话题不公平,小顾才刚出道,而时景都出道快十年了,根本不是同一个起点,没有可比性啊!”  ……  诸多观点,不一而足。  虽然顾祉是刚刚爆红的小鲜肉,人气颇高,但在拥趸无数的时景面前,还是有些相形见绌,网友们的讨论中显然时景更得民心,不过好在言论或褒或贬,都控制在文明的范畴内,时景和顾祉携手上了热搜,仿佛是个双赢的局面。  谁知节目播出第二天,各大门户网站首页都是踩时景捧顾祉的通稿,文中把顾祉夸得天花乱坠,甚至还扬言不出三年,顾祉就能取时景而代之,狂妄之至,令人咋舌。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更何况是如此嚣张的言论。一时之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顾祉的黑粉,纸鹤们有心想为偶像辩白,反而引来更多的抵制。  “安若姐,小顾的官网被黑粉攻占了,微博底下也是骂声一片,情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粉丝群里都在骂我们团队是猪队友,乱发通稿,故意给小顾招黑,拜托,我们就算再脑残,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就是就是,摆明了是有人精心策划,故意阴我们。”  “也不怪纸鹤们关心则乱,这种明褒暗贬的稿子,外行人看不清本质,都会觉得是我们宣传团队牛皮吹破了,为了捧自家艺人不择手段。”  “唉,自媒体时代,捧杀的威力比棒杀厉害百倍,看来咱们这次碰到高手了。”  ……  办公室里,团队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在为该如何危机公关伤脑筋。  安若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那个两年都不曾触碰,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候的声音才响两遍,电话就被接起,对方仿佛早有预料。  “若若,没想到我还能等到你打电话给我的一天。”一道夹杂着淡淡喜悦的醇厚嗓音通过电波,传至耳畔。  “时景,”安若压抑着怒气,咬牙质问:“你到底想干嘛?”  “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时景的声音十分无辜。  “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通稿是你捣的鬼,小顾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整他?!”  “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找我。”时景笑了一声,难辨喜怒,“没错,是我授意的,不过不是为了针对他,只是想制造一个机会让你主动联系我。”  安若怒不可遏:“你这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时景平静地承受着她的唾骂,语气温柔至极,仿佛在说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我说过,只要能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安若微微一震,狠下心肠:“究竟要我说几遍,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为什么要躲我?若若,你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因为我讨厌你,看到你就恶心,反胃,浑身都不舒服!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安若以为他终于被打击到了,谁知他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满意。若若,因爱才会生恨,你还敢说你不在乎我?”  “……”如果意念能/杀/人的话,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早就灰飞烟灭了。  目的也达到了,时景见好就收:“放心,我会摆平这件事的,只要你不再躲我。”  安若气得摔了电话,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无耻呢?!    时景还算言而有信,隔天就让工作室在官微上发了篇澄清真相的通稿,文中称此事的始作俑者是李晏的脑残粉,为了替被雪藏的偶像报仇,买通了各大媒体,故意发出那样的稿子,想借刀杀人,让偶像的死对头顾祉被时景粉丝的唾沫星子淹死,进而身败名裂。文中不只把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还附上了该脑残粉被人肉之后搜集来的证据,确实常在各个论坛、贴吧刷顾祉的负面舆论,显然对他积怨已深,作案动机也十分明确。  证据确凿,容不得人不信,顾祉被全网黑的困境迎刃而解。  吃瓜群众们目瞪口呆地围观着这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戏,除了鄙夷李晏的粉丝和他一样心理变态,心疼顾祉莫名躺枪之外,更多的是夸赞时景的大气。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娱乐圈,同行如仇敌,时影帝作为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非但没有袖手旁观,落井下石,还主动查明真相,还顾祉清白,这样的胸襟和气度,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时景的这条一箭双雕之计,或许能骗过绝大多数人,却骗不了曾和他共事六年的安若的手下们。  团队众人看着网上对时景一边倒的赞美,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本来还不相信以时景如今的身份地位,会来阴我们小顾,但看到这篇通稿我百分百信了。受害者他当了,救世主他也做了,贼喊捉贼,合着什么好处都让他捞去了,简直太不要脸了啊!”  “果然近墨者黑,能看上杜薇薇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亏我以前还粉了他好多年,真是瞎了眼。”  ……  安若也觉得这样的时景十分陌生,就算他曾经劈腿深深地伤害了她,但记忆中的他个性直爽,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何时变得这么心机深沉?  即便他们现在关系尴尬,安若深入骨髓的护短心态依旧没变,不想再听他们说时景的不是,她用指节叩响桌面,面无表情道:“上班时间,禁止闲聊。”    录完节目回来,顾祉仿佛受了刺激,对自己要求近乎严苛,剧本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时常找编剧和导演交流感受,有时候一场戏导演觉得可以通过,但他认为还有改进的空间,都会主动要求重拍;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也不懈怠,捧着剧本争分夺秒地复习下一场戏的台词,刻苦程度让在一旁玩手机的尤晴晴十分汗颜。  她本来想找他聊天解闷,但看他这么用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刷起了微博。  惊讶地发现当天的热搜第一是#时景顾祉#,她顺势点进去看到了很多话题讨论,当看到《小鲜肉VS影帝,颜值or演技谁胜?》这个热门话题时,她瞬间理解了顾祉回帝都录节目经历了什么。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早知道她就应该一起请假跑去围观啊啊啊!  虽然遗憾没有亲眼见证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但这些话题讨论她都浏览了一遍,见唇枪舌战中顾祉处于劣势,尤晴晴忍不住用小号发了一条评论声援——  “我觉得这个话题不公平,小顾才刚出道,而时景都出道快十年了,根本不是同一个起点,没有可比性啊!”  由于她这个小号粉丝数实在太少,这条评论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他评论之下。  尤晴晴犹豫了一下是不是用大号再发一条给顾祉助阵,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个风口浪尖她要是这么做了,一定会被解读成与时景不和,反而节外生枝。  退出微博,她走到顾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祉从剧本中抬起头,清澈的眼中有些许迷茫,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但总归觉得温暖,遂谦逊一笑:“师姐,笨鸟只有先飞才不会被远远甩在后头。”  尤晴晴也不好再劝,晚上和安若通话时,把顾祉狠狠地夸了一遍,末了感叹:“我之前还嫉妒你对他太好,相处久了才发现,这孩子确实招人疼,你还真是误打误撞发现了一颗明珠啊!”  “我选人的眼光什么时候出过错?”安若笑了,不疾不徐道:“小顾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一点都不浮躁,勤奋好学,踏实努力,外形条件又得天独厚,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尤晴晴也笑了,心想明天一定要把安若的盛赞转述给顾祉。突然想起白天的微博,状似无意地问:“上个礼拜你带小顾去录节目,是不是碰到时景了?”  安若收住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和你说什么了?”尤晴晴小心翼翼地探问。  “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而已。”安若不想深谈。  直觉告诉尤晴晴那些“废话”肯定不只是废话,但她知道要是安若不想说,无论怎么问都没用,便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只问:“如果有一天他想要挽回……”想了想补充,“我是说如果,你会心软么?”  电话那头突然就沉默了,尤晴晴屏息等待着,却听到她不答反问:“如果沈晞有一天回来倒追你,你会接受么?”  上次为了替顾祉转移注意力的微博表白,沈晞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尤晴晴在家把自己灌得烂醉,抱着安若大哭了一场,终于决定彻底死心。  闻言,她只自嘲一笑,“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安若没给她机会逃避:“我也是说如果。”  这回换尤晴晴沉默,良久才道:“不会了,傻了十年也够了,我不会再让他有伤害我的机会。”  “嗯,”安若极轻地笑了一声,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喜悦,“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语双关,尤晴晴听懂了。  又聊了些剧组的趣事,气氛回归轻松,尤晴晴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为顾祉谋福利的好借口:“我们开机都两个多月了,你都还没来探过班,平时也就算了,但下个月九号是小顾的生日,你再忙也得抽时间过来帮他庆祝吧!”  安若看了眼桌上台历特别标注的那个日子,这是顾祉签约RSE后的第一个生日,确实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帮他庆祝,正好也能暂时躲避时景的纠缠,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我近期协调一下行程。”  “小顾一定高兴坏了!”  “先别告诉他。”安若提醒,“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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