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认为:“少昊金天氏帝挚,其实当即是契。古挚、契同部。挚之母常仪,契之母简狄,实系一人。”。陈梦家《商代的神话与巫术》进行了更深入的讨论,认为帝俊、帝喾、舜是一人,即太昊;帝喾之子挚、舜之子商均及“帝立子生商”──帝喾次妃之子契,也是一人,就是少昊。
总结起来,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嬴姓之祖少昊挚,就是简狄吞鸟卵生的契,即《长发》“帝立子生商”之商。《史记索引》引皇甫谧《帝王世纪》云:“帝喾名夋。”而在《山海经》的神话系统中,帝俊是一位地位显赫的古帝。帝俊是一位具有神性的东方鸟崇拜部族的远古始祖。
而在甲骨文中,有一位“高祖”,王国维最初把这个字定为“夋”,之后又改为“夒”,并且“以夋为帝喾名”。同时他还对《祭法》“殷人禘喾”与《鲁语》“殷人禘舜”的不同说法进行了辨析,认为《鲁语》中的“舜”“亦当作‘夋’,喾为契父,为商人所自出之帝,故商人禘之。卜辞称高祖夒,乃与王亥、大乙同称,疑非喾不足以当之矣”。孙作云对王国维把“”释为“夒”,而以“夋”为“夒字之讹”一说提出了异议,他说:“夒即夔……且揆其字形与卜辞之不同,为鸟喙,非首字,殷人以玄鸟为图腾,其高祖之神室或神像特作鸟喙人身之形者,正犹秦之先祖鸟俗氏‘鸟身人言(首)’,亦犹秦穆公于祖庙中所见鸟身素服之句芒神。然则,此高祖仍应释为高祖夋。”
综合各种信息可以判断,出现 在甲骨文中的这位高祖,与《山海经》中的帝俊,以及古史传说中的帝喾实为同一人。因此,在“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中,看似神秘的、以玄鸟形象示人的契父,身份实质上是比较清楚的,他就是被殷人既尊为始祖神又尊为至上神的帝喾。
帝喾之名初见于春秋时史料中。有说法为:商朝人祭祀帝喾,另有记载说“商朝人祭奠舜”。三国韦昭认为“舜”当为“喾”字之误。殷墟甲骨卜辞记载商人有个叫夔的祖先,成汤曾追封其父为商夔宗,王国维考证后认为“夔”为“帝喾”之名,因形讹而成“夋”。
因此由夔神而分化成喾、夋二神,同见于《山海经》神话中,唯“夋”写作“帝俊”,为全书中最主要最显赫的一个上帝神。“帝喾”只偶尔提到两三次,而另外分化出“帝舜”一神。自晋郭璞至近代学者多认为“舜”自“夋”音变而出,“喾”与“俊”、“舜”原由同一神“夔”分化出来已可论定。而夔、舜、俊和喾在甲骨文中拼写一样。因此帝喾可能就是成汤之父,这也是三皇五帝里唯 一在甲骨文里有记载的。
到《五帝德》提出第一种“五帝说”,他便为五帝之一;第二种、第三种两“五帝说”没有他;第四种“五帝说”又有他。至于他与高辛氏的关系,正如颛顼和高阳氏的关系一样,也是到《五帝德》、《帝系》中才合而为一的,以后遂成了历史的定说。
司马迁继承儒家《大戴礼记·五帝德》的说法,以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为五帝。《大戴礼记·五帝德》和《帝系》中说黄帝和颛顼是祖孙关系,颛顼和帝喾是父子关系,帝喾和尧是父子关系;司马迁毫无批判地继承了这些说法,从古文献中见不到这种内容。
夏商周为了王权的统治需要从神话中寻找先祖,于是禹、契、后稷分别成了夏、商、周的始祖。“神祖合一”在与天帝取得联系的同时,也淡化了大神们的神性,使众多的大神变成了人类始祖、人间帝王、文明创造者等,并步入历史文化殿堂。
汉初司马迁在《史记》开篇讲述了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五帝的历史功绩与血缘承继,使五帝系统被广泛接受认同。五帝系统的定型完成了神话的历史化,构建起以黄帝为核心的中国古代神话的主流框架。
史籍记载《左传·昭公元年》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