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在心底默默摇头,随后笑着迈开步子。
有位知名南大校草说过:爱的期限其实是我爱你,直到我不爱你的那刻,就够了。
是即使我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分离,但是我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愿意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地爱着你。
她现世里的二十几年人生加上来到提瓦特后的这些岁月里,她又没有动过心,又没谈过恋爱。
拒绝做不到那就同意。
当一次恋爱脑就当一次吧。大不了以后被罚去山头挖野菜。
看到梧桐捧着他的满腔爱意走来,长久的沉默后,空失笑,仿佛一直以来的悬念与惴惴不安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确定与安抚,站在这里,竟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他背到身后的手里,还留着最后一朵塞西莉亚花。
他想,若是梧桐今晚真的没来,他还会留着这里吗?留在这里,等一个未知的答案,等一个漫长的结果,等一个残酷的宣判。
“我还有最后一朵花没送出去,你想要吗?”走近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星空下,就着细碎的光亮,彼此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梧桐弯起眼睫:“好啊。”
他想,他会。
无师自通,空抬起一只手,将最后一朵塞西莉亚花的花梗咬在口中,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拨开对方随风飞扬的墨蓝色发丝,目光中带的情感仿佛要将眼里藏着的人溺毙。
春风吹过一望无垠的草原,羊群奔向自由飞鸟翱翔苍穹,而他会留在这里。夏炎卷过了茫茫无际的大海,鲸鱼落入万里巨浪没过千顷,而他会留在这里。秋雨淋过了枯枝残败的树林,花叶飘往归处候鸟开始迁徙,而他会留在这里。冬寒袭过了白雪皑皑的石崖,足迹隐匿埋没生命冻结消散,而他会留在这里。
下一秒,柔软的花瓣蹭过梧桐的嘴角,轻轻印在了其唇上。
他想,他会留在这里,直到她来。
隔着浪子的真情,空亲吻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转瞬即逝的旖旎,还没等再发生些什么,梧桐猛地发力推开了空,后退半步,耳尖到脖子迅速飙红,一手下意识掩着嘴,眼睫轻颤,尽力压下紊乱的呼吸。
仔细看的话,连抬起来的手指尖都在发抖泛红。
空歪着头,咬着花梗,喉结明显上下一滑,毫不藏匿,毫不收敛面上的笑意和眼中难以言述独占欲。
“回去了...”说罢梧桐捏捏耳朵,什么也不想管转身就要先走,但想了想还是耐下性子停下,等着空一起。
“......”空松嘴,把花小心翼翼别在对方耳间,眨眨眼,随后一脸无辜:“梧桐,耳朵很烫哟。”
——!
空迅速倒退半步,生怕对方恼羞成怒给他一拳,然而梧桐只是绷紧身体,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连瞪不瞪一眼,像羽扇一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再次轻声重复:“...回去了。”
啊,眼尾好红,感觉整个人都在冒蒸汽,感觉要是再多说两句,会哭的吧。
空看着,莫名其妙像被传染,感觉自己脸上刚下去的温度又有起的架势。
于是别开脑袋,拉起对方垂在一旁的手,触碰的瞬间还有带有一丝被烫到的感觉,捂着脸嗡声答应:“...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