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子辰回来了,见时玥还没睡,“你明天不用上班了,还不睡?”
时玥拉他躺好,“我不是担心吗?我又没敢偷听,主要是怕脾气不好再和公公婆婆起冲突,我就一直忍着没出去,怎么样,还顺利吗?”
“原本不太容易,我妈和子芳支持了你,爸最后也没说话,但不代表支持,所以说,基本上没问题了。”
靠在子辰的怀里,时玥还是挺满意的,原本以为又要经历一次地动山摇的吵闹才能让公公点头,没想到婆婆和子芳都支持,这就意外了,“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估计也没这么容易解决。不过以后到了冬天,买媒球或是蜂窝煤的活儿,还有生火看炉子也落在你的身上了。”
苏子辰搂紧了时玥,“这个都不叫事儿,谁家不生火取暖做饭呢,不过拆这个炕我还真没研究过,过两天我找懂的人过来,看看要怎么弄。”
时玥由衷的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什么事情都迁就我,不像公公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吼,要不然就是瞪眼,只要是我们说的,公公没有一件事同意,知道的是脾气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精神病呢。”
“我爸是脾气不太好,但人不坏,而且也知道照顾家里,嘴上说着什么也不干,可你看家里的地,种的菜,还有这几棵树,都是爸在照顾。他就是老思想,接受不了新事物,而且性格上也执拗,年轻的时候没上过学堂不说,还得帮着我爷爷奶奶养家,老大嘛,谁家都一样。当年没文化,现在也只能吃哑巴亏。我爸有我爸的问题,反正他是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知道了,以后不会和公公正面起冲突,这不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嘛,看公公对婆婆的态度就知道,哎,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公公的性格成这样。”
“我是听说的,当年骨折了,还破伤风,差点儿没死了,我是听姑姑提过几句,当年哪儿有条件送我爸去诊所啊,到处都在打仗,虽说当时姑姑没说具体是哪年,按姑姑所说的,应该是在一九二几年底或是一九三零年初的样子,那个时候能幸运的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后来还听姑姑说,我爸挺自责的,要不是和那个鬼子对峙着,估计也不会挨打。”
时玥倒是来了兴趣,“公公还敢这么干?”
“拉洋车是为了补贴家用,鬼子不给钱,这趟活儿不就白干了吗?一家老小全指望这个老大呢。赶上好的老板还能给个赏钱,所以说,当年我爸也是家里最能赚钱的。你别忘了,家里有五个孩子,我爸是老大,为了生计也得扛着,按现在的标准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是,我爸妈也生了我们四个。因为这个腿行走慢,很多单位都不要他,心里也憋屈吧。”
时玥一边听一边难过,当年能活下来的人要经历多少苦难啊,“我明白了,以后不那样了,一直以为公公是故意找茬儿,现在看也不完全是。”
“谢谢你啊时玥,对我爸多些包容吧,其实他们这一代人也挺不容易的,吃了生活中很多的苦,从旧社会到现在,有些事情的确是一开始很难接受,给他个能接受的过程,有话好好说,他会理解,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没必要正面交锋,有的时候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说的就是我爸。”
“知道了,睡吧。”
原本以为第二天一大早,公公怎么也得摔摔打打的,结果还真没有,只不过一直黑着脸,时玥也知道,这是公公最大程度上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