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德氏和温博奉职两部叛乱,高宗李治命萧嗣业、苑大智、李景嘉统兵出征。
萧嗣业领兵在沙漠边上安营扎寨。他以前打了不少胜仗,傲骄轻敌。
这天阴天,下午凄凄沥沥下起了冷雨,寒冷的北风刮着,气温继续降低,下雨变成了漫天雪花纷纷扬扬。
往营寨外望去,阴沉的天空下面,不见一个人影。兵士们拥挤地躲在帐篷里不愿意出来活动。
营门紧闭,萧嗣业晚上放心大胆地摆设酒宴,丝毫不加防备。
他和将领们猜拳行令,频频举杯吃酒。
他没有料到突厥军队在这样的天气里,全体出动,前来偷袭唐军兵营。
忽然听到营帐外一片喊杀声,原来突厥兵已突袭杀进营内。
萧嗣业觉得暗黑的夜晚情况不明,组织抵抗已经来不及了。
他把酒杯一扔,窜出营帐,骑上拴在帐棚外的战马,自顾自命先自安逃走了。
唐军兵众没了首领组织抵抗,军营大乱。逃跑的的、被杀死的不计其数。
苑大智、李景嘉没有像萧嗣业那样不顾兵士顾自逃走,他俩呐喊着组织属下兵士抵抗,领着兵士断后,一边打一边走,得以骑马奔回都护府。
李治接到唐军战败报告,下诏严厉追责。把萧嗣业撤职流放桂州,免去苑大智、李景嘉官职。
李治急令裴行俭为行军大总管,与丰州都督程务挺、幽州都督李文暕,总兵力三十多万,杀奔北方。
到了朔州,裴行俭对部将说:
“抚慰兵士贵在真诚,战胜敌人得使用诈谋。前时萧嗣业有勇无谋,所以导致失败,我们怎么可以重蹈覆辙呢?”
裴行俭命令兵士做了三百辆假的运兵粮马车。
每辆车上安排壮士五人各持短刀一支,弓箭一把蜷伏在车上。
再在车上蒙上麻布,扮作一满车粮草。
马车边上安排瘦弱衰老的兵士护卫着,慢慢地往前走。
另外挑选精锐兵士六千名,埋伏在地势险要的路旁,接应假粮车内兵士作战。
突厥侦察骑兵,站到高处遥望,见有粮草车到来,飞报突厥头领。
突厥头目领兵跑马前来,展开粮车攻夺。
唐军老弱兵士丢弃粮车,一哄而散地逃走,任突厥骑兵抢走了粮车。
突厥敌兵得到五百辆粮车大喜,赶着这些马车到有草有水的地方,解下马鞍放马饮马,打算从马车中取粮。
没想到唐军壮士从马车的“粮草垛子”里,突然呐喊着一齐杀出。
唐军壮士一阵乱砍乱刺,杀死众多突厥骑兵。一时没被杀死的突厥兵,惊慌地逃走。
突厥骑兵在逃走的路上,又被埋伏在路旁的唐军伏兵截住,几乎把他们杀光了。
从那以后,唐军粮草车在路上往来行走,突厥兵不敢靠近。
唐军到达单于府北,傍晚扎营,已挖好御敌战壕。
裴行俭看了一眼天空,忙令兵士搬到地势高的山冈上。
各位将领对裴行俭说:
“士兵刚刚安顿下来休息,不能再挪地方了。”
裴行俭说:
“到了明天,你们就能明白咋回事了。快快挪移营帐吧。”
将士们不敢违令怠慢,强忍着疲劳挪移了营寨。
天色黑下来,这天晚上雷鸣闪电,瓢泼大雨突然到来。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天地之间一片水光闪亮,就像山崩地裂一般,无边大水倾泻下来。
天刚放亮,兵士们睡醒走出营帐,往昨天打算扎营的那片平地一看,那里已是一片汪洋,用细长竹竿一测量,水深一丈。
将士们对裴行俭的预先判断都惊服,将领们纷纷入帐问:
“将军如何神算如此?”
裴行俭笑着说:
“从今后只管服从我的命令,不必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诸将默不做声退出。
等到雨过天晴,裴行俭急令行军。
到了黑山(今内蒙大青山),阿史那泥熟匐和温傅奉职两人,领着突厥骑兵来战。
裴行俭令唐军坚守营寨不动。任突厥骑兵前来突击营寨,唐军只准守,不准攻。
待敌人士气已挫败,裴行俭才传出一道军令:
“全军出战!奋勇杀敌!”
命陈务挺率军为左翼,李文暕为右翼,裴行俭自领中军,打开营门冲锋。
三股唐军包抄敌兵,好似一张天罗地网迅速罩起,把突厥军队罩住。
激烈战斗中,温傅奉职中了箭,被唐军抓住。阿史那泥熟匐还想逃脱,裴行俭大喊:
“战场上所有人都听着!
活捉泥熟匐,赏一万金!
杀死泥熟匐,赏一千金!
无论我军及敌军,凡活捉杀死他的一律给赏!”
突厥兵士奋力苦战,他们为杀不出包围圈,正在着急绝望,突然听到这样的军令,便掉转刀戈,立即把自己的首领阿史那泥熟匐一刀插死,提着他的首级,到唐军将帅面前请求投降。
裴行俭言而有信,守着众将士发给来献泥熟匐首级的几位敌兵一千金。
然后裴行俭令突厥降兵为向导,领唐军直捣突厥大本营。
阿史那温傅领军留守大本营,听说泥熟匐全军覆没 ,吓得魂飞胆丧、骑上马飞也似地逃进了狼山。
裴行俭得胜回朝以后,到了开耀六年,阿史那温傅又收拢逃散突厥兵,整备兵器铠甲,迎立颉利侄子阿史那伏念为可汗,再次进犯原州、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