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丢人了!”顾子言一头埋在被子里,想到刚才被傅坤一路抱着回来就恨不得敲晕自己。 罪魁祸首却坐在床边试图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别闷坏了。” 看着傅坤那蛊惑人心的脸蛋,顾子言就气自己,怎么又被他迷惑了!两辈子了定力还这么差! “我不要下楼了。我要待在房间里。”气咻咻地说完这句,她又缩回去。 “好,我让他们把晚餐送上来,晚上就用房间里的汤池?” “嗯。” 很快顾子言就后悔了,在房间自带的汤池里,意味着她没有什么空间可以躲避傅坤撩人的视线…… 气定神闲地靠在池边,傅坤的目光锁定在刚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的曼妙身影上,注意到顾子言身上穿的,他觉着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今天可能要下线了。 如果被放鸽子都有这种补偿的话,他不介意多来几次。 顶着傅坤毫不掩饰的目光,顾子言慢腾腾走到池边,“好看吗?” 傅坤的回答是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抱进了水中,大手滚烫,抚着她优美的线条,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很漂亮,下次试试别的颜色?” 接下来的一切,就那么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顾子言总算是明白上回傅坤说的“憋了两辈子”是什么意思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啊。她累得腿都抬不起来,只感觉到被抱着洗了澡,又塞回了温暖的被窝,终于扛不住沉沉睡去。 “啊!”顾子言觉得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却一点儿都不痛,她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又做梦了? 一双镶着硕大饱满的珍珠的红色绣鞋出现在她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尖锐讽刺的女声:“顾子言,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傅郎替我精心筹备的,我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你不过一介乡野村姑,也胆敢与我争?” 猛地抬头,顾子言看到了说话的人,是柳梦,她一身精美绝伦的大红嫁衣,发间光彩夺目的凤冠,可不就是那天她在博物馆里看到的? 她摇头,“我不相信。他绝不会骗我。” “哈哈,你可太自以为是了。”柳梦娇笑道,“我和你的身份,犹如云泥之别,只要是有点上进心的男人,都知道该选谁!” “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柳梦不屑地看着她:“你可真是死脑筋,好吧,就让你彻底死心,画屏!带她去外面观礼,小心别让其他人看见。” 画屏?!顾子言简直不敢相信,直到她看见与她朝夕相处的小丫头一脸陌生地进来,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扯起来,“走吧,小姐。” 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而毫无反抗之力的顾子言只得被她当做提线木偶般对待。 很快,她就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神俱裂。她嘴被蒙着,看见傅坤一身大红喜服身长玉立地在堂上,与柳梦拜了天地,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被送入洞房。 她被画屏绑着,又不知带到了哪里的一间屋子里。扯开她口中的布条,画屏冷笑着说:“怎么样,看着将军和别的女人成亲,这滋味可好受?” 顾子言低着头,不发一言。 “哟,伤心得不会说话了呀?”画屏嘲笑道,“你可知道,我见着小苏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 小苏?顾子言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你和小苏——” “闭嘴!” 画屏恶狠狠地说。“柳小姐要留你一条命,我可没那么好心!” 她唰地抽出了锋利的匕首,一步步靠近了顾子言。 不行,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找到她哥呢! 顾子言用尽全力,但是却还是无法动弹,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画屏拿起匕首狠狠地扎了过来! 顾子言猛地惊醒!眼前一片漆黑,傅坤搂着她的腰,呼吸很均匀。 她闭上眼睛,试图再进入梦境,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么翻来覆去地,傅坤还是被吵醒了。他在黑暗中吻了吻她的额头,“做噩梦了吗?” “没有……”顾子言握住他的大手,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相信傅坤,不会背叛她的,还有她哥哥,绝不会有事…… 终于,她又睡下了。 “哐!” 门被用力撞开了。 小苏一身狼狈地冲进来,看清屋里的景象时,目呲欲裂。 顾子言倒在地上,血色蔓延开,染红了她身上的月白衣裙。 “小姐!”小苏冲上前扶起她,顾子言勉强睁开眼看着他,“小苏……我哥……他……咳咳。” “小姐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带你出去,你不会有事的!” “没用的……快……告诉我……到底……” “顾大人他被关押在牢房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咳……小苏,帮我救他出来……拜托……” “小姐!小姐你醒醒!” “子言?子言!” 顾子言听到有人在叫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傅坤眼角发红地看着她。 她茫然道:“我怎么了?” 咦,脸上怎么湿湿的?她哭了? 傅坤却用力抱住她,“还好……” 她短暂的失神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在梦里,她是……死了? “我刚刚梦见——” 傅坤立刻打断她,“不许再提。” 他不愿再想起那个场景,就晚了一步……等着他的就是顾子言冰冷的身躯,刚刚到手的惹人眼红的虎符,都毫无意义了…… “你……也想起了?” 顾子言一边说,眼中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她摸着他的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轻轻吻去她的眼泪,傅坤缓缓将整件事细细说了一遍。 所谓傅坤要杀顾子昭的戏码,不过是他们二人演出来迷惑对手的。为了增加真实性,也为了得到柳城手上的虎符,傅坤还不惜真的筹备了一场婚事。 那日她香消玉殒后,傅坤几欲发狂,是小苏告诉他顾子言的遗言,他才渐渐清醒,意识到这场戏还未演完。当日,他未踏足新房一步,就召集兵马,带上顾子昭出征去了。 悲痛欲绝的两人,一鼓作气席卷了中原大地,终于大势已定,傅坤称帝,降罪于柳梦和画屏,赐以鸠酒,而柳城徒留一个爵位名号,却过得还不如一介平民。 她的兄长顾子昭此时却提出要归隐山林,以余生来弥补他所犯的错。 “臣此生最大的错,就是为了虚名,将子言从落月谷里带出来,请陛下不要再提起臣这个失职的兄长,就当臣从未出现过。” 这也是为什么史书上找不到一点关于这位智计百出的军师的记载。 “子昭回了落月谷,从此再也没有出谷一步。” 傅坤抚着顾子言的长发,垂下眼睛,令人看不清情绪。 顾子言默默地听完了,不知该说什么,她哥哥一身才华,最大的愿望就是寻得明主,做一个世代流传的名臣。结果,因为她,宁愿归于籍籍无名之辈…… 说到底,会被画屏背叛得如此之深,主要还是怪她自己,粗心大意地忽视了画屏的心意,不知道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子会因此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傅坤却不赞同,“画屏的命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当初她不知道要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再如何,她也不该连同外人来骗你,还害了你性命。” 顾子言默然无语。 傅坤知道她还是在意顾子昭的事,除非他能让顾子昭托梦给子言,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拥着她躺回床上,傅坤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说不定子昭他也像我们一般,重新投胎,有了新的人生。” “希望如此……” 顾子言喃喃低语道,蜷缩着依偎在傅坤温暖的怀抱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心安。 前世的记忆都找回了,傅坤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这样,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也能及时应对,尤其是…… 看来,还是昨天那样的负距离接触,最有用吧…… 心上人在怀,傅坤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可是子言似乎已经又睡着了,他只得硬熬着,待她完全睡熟,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去冲了个冷水澡,这才舒服一点。 第二天,顾子言醒来,发现傅坤的大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她慢慢地挪开那只手,坐起身,正要下床,却突然被一双手臂环着又拉倒在床上,她轻呼了一声,傅坤却把头埋进她的肩膀,闷声说道:“再睡一会儿。” “不早了,我们待会就要动身回去了。” 傅坤睁开眼,把她抱得更紧,“不想走。” “你不用上班啦?” 顾子言好笑地看着难得撒娇的傅坤,觉得十分新奇。 傅坤却一只手撑着脑袋立起了上半身,被子滑下,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注意到他胸前隐约有抓痕,顾子言红了脸,别开眼,说:“你快把衣服穿上。” 傅坤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沿着她睡裙的下摆灵活地钻了进去,一边含糊地说,“不用了,反正都是要脱的……” 有诗云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