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外婆下了车,顾子言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与原家小楼的典雅别致。四合院的古色古香不同,眼前的这栋房子相当沉稳肃穆,很难想象裴臻那样性子的人是在这里长大的。 没错,今天顾子言陪着外婆来的就是裴家。 她们刚进大门,宋奶奶就笑呵呵地迎上来,“婉玉,子言,你们可算来了啊。” “宋奶奶。”顾子言礼貌地打了招呼。 外婆也笑着说:“打扰了,惠芝。” 宋奶奶忙说:“别说客套话,快来,水都烧开了,就等你们来泡茶了。” 三人到了屋子右侧,这是一片专门辟出来的区域,挨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草坪,不过因为是冬日,显得有点萧条。 依次坐下,宋奶奶看着顾子言:“子言你来?” 顾子言自是没有推辞,在外婆家的时候也总是她来泡茶的。 看着她优雅的动作,宋奶奶心下满意,对外婆说:“老尹,我可太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外孙女了,有时候我真想裴臻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哈哈,我想起你们家裴臻小时候,真是漂亮得像个小姑娘。” 宋奶奶也露出怀念的微笑,“是啊,一晃都这么大了。” 都知道拱别人家白菜了。 “哎,不提他,最近神神秘秘的,放假也不在家待着,这几天又跑到溪南省去了,也不知道在干嘛。” 宋奶奶摆摆手,表示不提也罢。 顾子言在旁边安静地坐着,偶尔说几句,大部分时候还是听着两位老太太在说。 …… 裴臻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鸦黑的短发有点乱,他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他时间不多了,就快要过年了,到时候大大小小的宴会应酬是少不了的,他平时再顽劣,这种时候也是要回家乖乖待着的,不然他爸少不得教训他一顿,奶奶求情也没用。 烦躁地啧了一声,裴臻把自己丢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顾子言啊顾子言,为了你,我可是把自己折腾得不轻啊…… “铃铃铃——” 裴臻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手抓过手机,“怎么样?!” “裴少,找到了,您要亲自来看看吗?” “马上到!” …… 长风科技。 傅坤放下手中的电话,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裴臻就是那日在信佳拍卖行和他竞拍印章的神秘买家。 他只是单纯的针对他呢,还是说有另一个可能呢…… 傅坤陷入了沉思,连有人进了他办公室都不知道。直到顾子言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傅坤这才回神,看见是她,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可以下班了吗?” 顾子言是差不多六点到的楼下,这会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今天的确没什么事了,傅坤起身,“走吧。” 才刚到公司楼下,迎面而来一个穿着墨绿大衣的高个子女人,“傅——!” 她语气亲热地才喊了一个字,又急急刹车,仿佛是看到顾子言才突然停下的。 “傅总,你好。” 女人换上了一脸复杂的表情。 傅坤皱起眉头:“姚总监?” 快速打量了一眼这个成熟艳丽的女人,顾子言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等着。 “傅总这是,去吃饭吗?” 姚青羽故意无视了顾子言。 “姚总监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去公司再谈。” 傅坤没有接话的意思,牵着顾子言就要离开。 “傅总!我们上次——” 姚青羽假意追了几步,话只说一半,只要顾子言听见,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走远之后,顾子言不由得好奇地问:“上次你们怎么了?” “上次我出差去外省,项目合作方是他们公司,就这样。” 傅坤打开了车门,示意她先进去。 “哦……” 想了想刚才那个女人饱含深意的眼神,顾子言只觉得自家男朋友可真是抢手。 “哦?” 傅坤发动汽车,一脸狐疑地看她,明白什么了? 顾子言突然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我眼光真好啊。” 傅坤及时搂住她又亲了亲她的唇,“怎么越来越甜了?” 打情骂俏之后,傅坤慢慢将车驶出车库。 C市某知名会所。 姚青羽独自坐在吧台,面色矜持地婉拒了前来搭讪的第三个男人。 “怎么,姚总监今晚兴致不高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她边上,语气轻浮。 姚青羽皱皱眉头,“哎,还不是今天和傅总——,”她欲言又止。 那人眼睛一眯:“您和傅总?” 姚青羽一脸后悔失言的模样:“没什么,就是一些项目上的事。” “这样啊,诶,别灰心嘛,姚总监这样的大美人,谁都会怜香惜玉一些的嘛!” 这时,边上突然冒出一个粗鲁的男声:“别提了!那个什么傅大少,假正经,女人送上门了还不要,害得老子职位都被撸了!” 姚青羽眼睛转了转,指了指那边问道:“那是谁?说话这么不怕死?” “哦,他就是个笑话,据说和傅总谈项目的时候出了昏招,给傅总送女人,结果合作崩了,工作也丢了。” 姚青羽一脸讶异:“他就没打听打听傅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嗨,他就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暴发户,不学无术,圈子里的人都不认得几个。” 姚青羽若有所思。 …… 裴臻步履匆匆地出了机场,正准备打个车回去,一辆十分眼熟的车就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傅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聊聊?” 裴臻大摇大摆地上了车,摔上车门,“你查我?” 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傅坤冷淡地说:“裴大少也对在下很关注不是吗?” 嗤笑一声,裴臻翘起二郎腿,“怎么,担心我揭了你老底?让她知道你是个不折手断,过河拆桥的人?” “看来你以为你知道很多。”傅坤表情分毫未变,只是盯着前方的道路。 “不是以为,而是有证据。”裴臻翘起嘴角,成竹在胸地说。 “所以,你是谁?或者说,有谁的记忆?” “无可奉告。” “其实也很好猜不是吗,知道那枚印章的无非就那几个人。” “那你猜去呗,行了,不爱和你聊天,停车。” 傅坤倒也没说什么,找了个路边停下,看裴臻利落地下了车,还冲他喊了一句,“再让你开心几天,等我送你一份大礼。” 说罢,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傅坤冷眼看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