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溟低低笑了起来,沉磁好听的音色蛰伏嘲弄。
他穿一件单薄的白衣,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一截修长脖颈。
男人面容冷淡,月色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暗红的勾玉耳坠衬着线条分明的脸庞,不耐地皱了下眉头,暴戾躁冷的气息蔓延。
“本尊和你很熟吗,难不成柳姨娘做二房做傻了,认为本尊会把你当成魔祖一样奉起来?”
他说的是柳姨娘,并非阿娘。
他这是不认她,柳夕焦急冲上去想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红鸢哪会给她机会,当然是伸手拦截。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成了两界之主,我就该有一个头衔,难道你就不怕世人议论你不孝吗?!”
黑溟看了眼她的手。
很抖,像一片叶子在风中的抖动频率。
他眼底是无尽的恨意,笑得阴鸷,“你可相信,若把你幼时虐童的事抖出来,本尊杀母,无人有意见?”
分明是怕得厉害,为了不做奴隶忍着厌恶和胆颤来找他。
这副嘴脸,真是恶心。
“你……”柳夕哑言。
从小到大她对他,似乎是真的没有半分爱。
远处,长发束成马尾的风镜因事过来寻找黑溟,眼前这氛围奇怪的一幕,好奇一问,“发生什么事了?”
能在魔宫的女子全是奴婢和手下,这女人既不是神宫的人也不是婢女,能出现在这?
风镜到来,柳夕犹如见到了希冀,改变目标转身缠住她。
“姑娘你一定是魔尊的妃子吧,快来评评理,我是他的生母,他是我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的夫君成了一界之主后竟不顾骨血之情把我踹走!算什么事!”
这么大的魔宫,她一路闯进来只见到两个女人。
第一个红鸢,第二个风镜。
已得知红鸢为下属,她误以为风镜是黑溟的妃。
风镜拧起眉心,撇下她紧拽得她发疼的手指,“帝砚不是我的夫君,我之前有过道侣,而且我们只是单纯的好友或者上下属的关系,你认错人了。”
好蠢的女人。
她曾经对帝砚什么态度心里没点数?还评理,骨血之情?
没当场杀了你已经是看在你是他生母的份上了。
简直和她父亲同出一辙,当年她成了魔域圣女也是顶着这副丑陋的嘴脸恳求她的原谅。
真是可笑,如果当时没遇见他,她可能真的会死在暗无天日的斗兽场里。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圣女大人。”
风镜嗯了声算是回应红鸢,随后吩咐,“把她的嘴堵住拖下去,按照神界的规定贬为奴隶劳役,此后不许再靠近魔宫,不听话反抗的,丢去魔窟斗兽。”
这方面他不做这个恶人,她做。
红鸢先是原地等待了两秒,忽视柳夕的辱骂,见着黑溟不作声,那便表示默许,她这才敢接风镜的命令执行。
待耳根子清净了,风镜拍拍她被柳夕抓皱了的手腕布料,一边问着黑溟,“我们什么时候回沧耀?万宗会比快到了。”
届时大比开放秘境,天合宗缺不了她,相对的,玄浮宗也缺不了百里。
惊鸿榜的个人排名还得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