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爆炸的轰鸣,漾着神力,惊动了在外等待、焦虑不安的人。
他紧蹙眉头,刚踏出半步,红鸢瞬身上前阻拦,比他更为担忧,“尊上留步!这是老神君元神自爆,里面情况不明,不能去!”
黑溟微敛眉眼,霜水剑的剑鞘压上她的脖子,沉声冷色,“让开。”
红鸢的命是他给的,他若要收回,她甘愿奉上,不动一寸。
“大人,您相信白姑娘吧,她修行五符,不是温室娇花,这会没出来多半是姑娘还未完成她所做的事,再等等吧。”
“……”白衣男人犹豫片刻,他放心不下白巧,灵力注入本命剑,正要动手时,视线多出一个影子。
红鸢察觉她上属的表情,回眸看去。
那人着身单薄的素色襦裙,暗红眼瞳中透射一片空洞无神,满脸疲惫之相,精致的脸蛋沾了几滴血液。
她缓缓迈出步子,沉重走出来,裙摆迸溅朵朵血花,摇摇晃晃,看上去就像经历了一场血战,明眼人都可瞧见她此刻精神状态并不好。
红鸢一瞬噎住。
这……
女人出现刹那,黑溟收回霜水越过红鸢,随风而至白巧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他放低音量,捧起她的脸,用自己洁净的袖袍擦去少女脸上的血垢,动作轻柔。
这些血不是她的,气味不对。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模样。
无助,无奈。
白巧怔怔对焦视线看着来人,有力无气喃喃道,“师兄,我手刃了卜沅笙,一点点将他凌迟而死……”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也会动手做出肢解之事。
凌迟,是真正的千刀万剐。
“……”黑溟瞳孔放大,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因为凌迟这种狠厉的八刀刑,向来都是他在做。
归位那日他没杀卜沅笙而是关起来,正是有了日后把人交给她处理的想法。
付阳既然生活在孤罪院,怎么会没问清楚他的底细?
他是知晓整个事件以及过程的,至于为何不告知白巧……
就是像现在这般,担心她接受不了残忍的真相,白昙死因背后酝酿了多大的一个阴谋。
白衣少年垂下眼帘,平淡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其中的心疼,“以后这种脏活让我来,你可以随意吩咐我,把我当成你的利刃。”
阴司她处罚罪人,过的是血池,折磨的是灵魂,那是她身为阴司之主的职业。
她身份至高,手上不该染了卜沅笙这等小人的血,更不应该接触酷刑。
“??!”一旁的红鸢早就听呆了!
我的主子您在说什么?!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头一次听到尊上竟然愿意被一个女人利用!
尊上你好像那什么恋爱脑……
白巧提不起神,迷迷糊糊地嗯了嗯,只觉耳边嗡嗡响,一声又一声的电流席卷着她,还有谁在贴着她的耳朵念些什么。
好吵。
“大师兄,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她眯了眯眼睛,越来越困,声音逐渐变小,“我有点……”
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白巧脚步踉跄向他倒去,黑暗占据视野,合眸一刻,手中紧紧握住秘玺无力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