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同崔十三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涯让两人警惕心高于常人,他们白日赶了一天的路,本以为今夜要来个荒野求生,不想竟碰到个村落,当下兴奋不已,只是面上的兴奋之色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快速散去,迅速换上了警惕的神色来。
倒不是这村落有什么特别之处,乍一看去,不过是个普通落魄的村庄,只是黑夜无声,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就没有其他声响,这种寂静让人毛骨悚然,若是普通的村落,总应该有些鸡鸣狗吠吧,而此时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同马匹不耐烦的跺步声,没有任何声响,兄弟俩对视一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马车里的唐悦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只是久久不见两人有所动静,她面露狐疑,犹豫了半晌试着推开了车门,“吱呀”一声,在落针可闻的寂静里振聋发聩一般,吓了崔家兄弟一跳,两人迅速转身看过来,见马车里探出个头来,忍不住松了口气。
“你这贱妇,无端端的推门做什么?!”
崔十有些恼羞成怒,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被吓到了。
“对不住了,我听外头半天没动静,所以出来看看,两位大哥这是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唐悦故作歉意道,说话间,快速打量周围的环境,她到底不比崔家兄弟,在她看来,面前的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村落,也不知崔家兄弟在磨叽什么。
“唐娘子稍安勿躁,待我兄弟探查一番再说,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为好。”
崔十耐心解释道,这会儿也不怕唐悦跑了,荒山野岭的,她要是敢跑那就是自寻死路。
夜色浓稠,唐悦看不清楚崔十的神情,但能听出他话语里的谨慎,当下也不由有些紧张,忙点了点头,乖顺的缩回了马车里。
崔氏兄弟见她配合,不由暗松一口气。
雪落得越发大了,那马匹冻的瑟瑟发抖的,两人也不敢再耽误,牵着马进了村子,地上的雪已经落了厚厚一层,踏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人一左一右守着马车,从车辕上摸出把长刀来,做好防御姿态,从村头走到村尾,不过十来米,但对兄弟俩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般,整个神经都崩的紧紧的,生恐未知的黑暗中冲出什么危险来,好在有惊无险。
“应该没什么异常,这穷乡僻壤的,想来都是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贱民,自然没有能力养家禽。”
走到村尾,崔十三暗松一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
崔十却仍旧眉头紧皱的,不敢放松半分,他心里始终有股莫名的不安感,告诉他要赶紧离开此处,但现实却没发现什么不妥,让他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错过这个村,前头能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还是未知数,但就这么留下,他又心慌的很,他一脸纠结的,最后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咱们再找落脚的地方,赶紧离开此处。”
话说着,他就拉了马车准备离开。
“十哥,这是为何,如今天落着大雪,这荒山野岭的,能找到个村落已经十分不易了,万一前头没有落脚的地方如何是好?!咱们可以再忍,但这马只怕要饥寒交迫而亡了。”
崔十三见崔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离开,当下急了,忙又拉住了马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