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躺在这儿思念过她。无数个孤独的夜里,当睡意迟迟未至,她便成了驱散寂寞的温暖。
只是那样的夜里,对她都是单纯的思念,单纯得不愿沾染任何情欲。自然也没有一次会如今日这般,让他的渴求失控。
大概是因为他终于一亲芳泽,终于知晓她的香甜,知晓原来与她接吻,是这样的感觉——真是:梦也销.魂,醒也销.魂,让人欲罢不能……
他告诉自己,既已尝得欲滋味,又何必再刻意停留在情微窦。
身上渐渐汗湿,良久,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到床头抽出纸巾。
在枕间深深地喘息时,依稀闻到她若有似无的发香。刚刚消退的热情,轻而易举地,就这么重新高涨了。
……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蜿蜒地流淌而下。
商亮从床上坐起,双手撑着额头。腕上的手表嘀嗒嘀嗒,提醒着他就算再怎么调时差,再怎么没食欲,也该起床了。
下楼的时候,他以为家里没人,沿着扶梯往下望,才发现夏瑜在客厅里。
她安静地蜷缩在角落的落地窗前,背影单薄而消瘦,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于肩,遮住了她的侧脸。
她似乎是在透过朦胧的玻璃看雨景,双手握着发卡,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走近都没有察觉。
他觉得她今日看上去与平时大不相同。或许是因为她很少在家里披头散发,尤其是在这么闷热的夏天里。
他喜欢看她头发高高扎起的样子,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微微低头的时候,格外的好看。
窗外一道闪电照彻乌云密布的天空,她似乎是被吓到了,手中的发卡应着雷声滑落。
他弯腰帮她捡起,顺势就这么俯身看着她,轻声问:“散着头发不热么?哥帮你扎起来吧。”
抬起的手还没碰到她的发,她就唯恐避之不及地躲开,红着眼睛对他摇了摇头。
“你刚才,在哭?”他诧异地呆愣住,蹙着眉坐到她跟前,打算与她促膝长谈:“怎么了?”
夏瑜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眼波不安地流转着,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他。半晌,她支支吾吾地回道:“昨晚……切辣椒,对,切辣椒,不小心辣到眼睛,今天眼睛就红肿了。”
“是么?”他看着她的眼睛,视线缓缓往下,落在她的脖颈上。
她顺着他的目光,抬手迅速捋了捋颈边的发,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起身跑到妈妈的卧室里。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面色如常了。
她把找到的东西递给他,告诉他:“他们要分手了……就等老爸回国处理。”
商亮低头看了一眼,并不伸手接过。
其实,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聪明如商悦吟,不像许多女人那样与穷人谈钱,与富人谈感情,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她选择了与前任谈感情,结果落得声名狼藉父女反目。后来,她选择了与夏廷勋谈钱,在夏廷勋搞不出人命的时候,任他风花雪月去快活。然而聚少离多,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这段感情走向终点。
“老爸会回来么?去年市证监局发通告责令他回国时,他都没有回来。”夏瑜问商亮。
“也许吧。”商亮抬眸看着她,轻嘲了一声:“他是巴不得我妈变成交际花,继续帮他擦屁股。可现在公司股价都跌破一元成仙了,你想想,这是A股多少年来没有的事?如今就算他想再把股权质押给银行,银行也未必愿意当接盘侠了。”
这番话其实言之有理,可他只是料到了其一,没有料到银行仍是愿意接受这最后的股权质押。
个中原因,在半年之后,他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