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苻苌环视群臣问道:“广平王可有消息送来?”
毛贵躬身出列回答:“启禀陛下,广平王前日派人送来消息,说边境上并无燕军调动,但据探马所知,燕国集结的大军恐怕会在今年年底全部抵达邺城。”
苻苌不以为意,纵使慕容儁集结了百万大军,那他也得有命活过今年才行,于是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告诉广平王,一定要小心边境的情况,一旦燕国有任何的行动,孤授予他便宜行事的权利。”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情要上报的?”,半晌没有人说话,于是苻苌便命忠禄宣布了退朝。
下朝之后,毛贵和苻侯先后来到了苻鉴的身边询问他:“鉴儿(固安公),兄长(武都王)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有劳叔父和毛太傅挂念,父王只是偶感风寒,我已经叫郎中抓了几副药了,想必要不了几天,父王的身体就会痊愈的。”苻鉴回答。
“好,那就好,你回去给兄长说一声,过些日子我亲自去看望一下他。”苻侯又对苻鉴说。
“好的,叔父,那我就先行回府了。”接着苻鉴又同毛贵打过招呼,然后便离开了。
坐到马车中之后,苻鉴的脸上却多了一抹思虑之色,原因就是父王根本没有生病,而刚刚的那些话,不论是自己在朝堂上所说的还是对苻侯和毛贵所说的,都是父王亲口教他这么说的,只是他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怎么做。
回到武都王府之后,苻鉴一下马车便直奔书房,而在书房之中,一袭常服的苻安正坐在书案之后。
“父王。”
“哦,是鉴儿回来了啊,今日在朝堂之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苻安抬起头,看向了苻鉴。
苻鉴快步来到苻安的身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苻安。
苻安听完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好,你做的很好。”
而此时,苻鉴的目光也是落在了书案之上,看到了那封笔墨尚未干涸的奏疏,当他看清奏疏上的内容之后,满脸震惊的看向苻安:“父王,您…您要向陛下辞去丞相之位?”
“嗯,父王的身子骨早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中,父王也是明白,如今陛下已经长大了!大秦也已经度过了那最开始最艰难的一段时期了,父王也该逐渐离开权力的中枢了。”苻安神情落寞的对儿子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感觉,自己是该辞去丞相之位了,不然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父王,这…”苻鉴还是想劝说一下苻安,但是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鉴儿,为父都明白你想要说什么,没事的,父王我都明白,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吧。”苻安笑呵呵的对苻鉴说。
苻鉴知道自己父王的脾气,也不好再去劝说,只得默默的点了点头。
皇宫之中,苻苌漫无目的的在宫殿中转来转去,终于感到了一丝的疲惫,于是便来到太极殿偏殿准备小憩一会儿。
苻苌刚刚坐在床边,还在想要不要唤一个后妃过来侍寝的时候,忠禄快步走了进来对苻苌说道:“陛下,侍中吕婆楼和御史中丞梁平老求见。”
苻苌这才回想起自己在半年前叫两人去丈量全国的土地来着,心中不由得疑惑道,这两个人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任务了吗?这也未免太快了点吧。但还是命忠禄将两人带了进来。
“臣梁平老(吕婆楼)叩见陛下。”梁平老和吕婆楼两人一见到苻苌便跪了下去。
苻苌盯着他们问道:“这才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你们这么快就把孤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这…”梁平老和吕婆楼听完之后一时哑口无言。
苻苌察觉到了两人神色的不对劲,于是立刻质问道:“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梁平老和吕婆楼相互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梁平老率先开口,并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疏通过忠禄呈给了苻苌。
苻苌皱着眉头,从忠禄的手中接过了奏疏,然后越看脸上的神色越狰狞。
“这群混账东西,孤养他们,他们就是这么报答孤的吗!”苻苌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奏疏都在了梁、吕二人的脚边,而两人在看到这副场景之后,也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苻苌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忠禄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苻苌:“陛下,您先缓缓。”
苻苌接过杯子,将水一口喝完,然后看向梁平老和吕婆楼:“所以说,你们这大半年的时间,就只查了这么点地方?”
“陛下…这…臣等无能,还请陛下责罚。”吕婆楼垂着头说。
“责罚!孤该责罚的是那些贪官污吏,为什么要责罚你们!”苻苌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这半年吕、梁二人所调查的结果就会叫人如此震惊不已。
(苻苌准备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