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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潮起浪未平

广寒仙子的失踪,在三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广寒宫。  阿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万没想到,她只是睡一觉,就把姐姐弄丢了。  前司法天神也不见了,不用问,一定是他把姐姐拐走的。阿玉暗恨不已,就知道他一出现,准没有什么好事。  如今,杨戬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能跟姐姐幸福吗?阿玉心里七上八下,实在难以放心。  哮天犬倒一点也不急。嫦娥宫主不是和他主人一起失踪的吗?那还用担心个啥。毕竟,放眼三界,没有比他主人更心疼嫦娥宫主的人了。  兴许等他们归来之时,他就有个小主人了。哮天犬勾画着美好未来,不禁轻笑出声。  这一笑,惹到了阿玉。“笨蛋,我姐姐不见了,你还笑得出来?果然,和你主人一样没有良心。”可怜的哮天犬又受到了主人的牵连。  “阿玉,不许你这样说我主人!”哮天犬护主,一如既往。  被哮天犬这么一吼,阿玉委屈地哭了起来。“你也不帮我。姐姐不在了,阿玉又只有一个人了!”  “阿玉,我不是……”阿玉一哭,哮天犬就慌了,连忙解释。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我姐姐会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广寒宫吗?这一切都是你害得。”阿玉跑进广寒宫,关上了大门,把哮天犬关在门外。  碧海青天,长河银练。哮天犬在大门外站了一夜。他多想跟随主人去魔界,如果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广寒宫这只兔子。  宫内,阿玉也坐了一夜。真到了哮天犬要走的时候了,阿玉知道。从杨戬回归的那一刻,阿玉就知道了。狗要和主人在一起,这不是哮天犬的口头禅吗?  任打任骂,任劳任怨,阿玉已经习惯了有哮天犬陪在她身边。当初就因为对姐姐的一个承诺,他留在广寒宫。但是那能用这个承诺绊他一生呢?  深夜,广寒宫无尽的空寂,彻骨的寒冷,阿玉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真的很怕!  第二天,阿玉打开宫门,准备出去布施月光。玉帝的敕封她为寒玉公主,并赐居广寒宫。姐姐常说,广寒宫是她们的家。现在姐姐不见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守住广寒宫,守住她们的家。  一开宫门,哮天犬就窜到了阿玉跟前。“阿玉。”讨好着,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阿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意识到什么,立刻收起笑容,又冷着脸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不走。”哮天犬使劲摇摇头道。  “你不是要和你主人生死相随吗?现在,你主人已经走了。”阿玉摆出一副好走不送的架势。  “哮天犬对嫦娥宫主有诺在先。”哮天犬肃然道。  “姐姐会理解的。”果然是顾忌对姐姐的承诺,阿玉心里有点难过。强作欢颜,拍拍哮天犬的肩安慰他道。  “阿玉!”哮天犬一把拉住阿玉的手,目光灼灼,低吼道。  “走吧!”阿玉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玉,哮天犬喜欢你。”  “阿玉,你对哮天犬有没有一点喜欢?”  这些话,哮天犬只敢在心里说说罢了!像阿玉这样美丽动人,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他这样一无是处,还傻乎乎的人呢?  他总算能理解,当初主人说他配不上嫦娥宫主是什么心情了。  阿玉坐在广寒宫,望着人间变幻莫测的云海,悠悠地叹了口气,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愿哮天犬这一去,一切平安。  姐姐,为什么又丢下阿玉一个人。阿玉窝在角落偷偷流泪。  ……  昆仑山瑶池。  青山碧水,仙家福地。上方师父昊天白衣一袭,执简讲经,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下方徒弟阿湘,黄衣打扮,昏昏欲睡。  “专心点。”昊天高声一喝。  阿湘立刻被惊醒,茫然地问,“阿娘,糯米糕蒸好了吗?”  “你要气死我!”昊天把竹简扔到阿湘面前。“不知以前木公是如何教你的?”  “他对我可好了。”想起往事,阿湘眉眼含笑。“一点都不像你。”  “你就是被惯坏了。”昊天在这个女孩子身上看不到以前王母的一点影子,心情莫名烦躁。  “哥哥宠爱妹妹,天经地义,你管不着?”阿湘打个哈欠道。  “那日袭你之人的身份,娘娘不知道?”昊天讥笑道。  “这是在提醒我,杀了我兄长的人是谁吗?”阿湘毫不示弱回道。  “别傻了,这三界,唯咱们二人同路。”昊天怜悯地看着阿湘道。她还在幻想亲情!  阿湘不屑地笑了一下。  昊天脸色越发阴沉,“你真的不想回去了?”  “天庭不是有你和你的好妹妹在吗?我又何必去做那个讨人嫌的人?”阿湘从身上翻出玉兰糕吃着,她现在是凡人,至少饥寒饱暖是有的,活得很真实。  “你必须回去,我是玉帝,而你是王母,是这个三界的主宰。”昊天再次强调。  “三界主宰,又如何?”阿湘戏谑道。“不过是工具。”  “造物也残忍,我们连人都不如。至少他们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可是我们不行。”阿湘看着瑶池里自己的倒影,悠悠叹息。  “你这次想做什么?”昊天面色突然凝重,警告阿湘,“你最好不要去挑战。”  当然,如果她威胁了他所维护的三界平衡,他会毫不犹豫抹掉她的存在吧!这是昊天容忍她的底线。可惜她不怕,从来不怕。“你该任由太上老君封印我,而不该救我。”说完,阿湘祭出碧玉簪,准备离开瑶池。  “嫦娥在封神台。”昊天暼了阿湘一眼,状似不经意道。“你说嫦娥现在在哪里?”阿湘立刻折身回来,目瞪口呆。  “封台神!”昊天耐心重复。  阿湘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她只随昊天去过一次,印象却极其深刻。“那种鬼地方!嫦娥怎么呆得下去?”  “你不用担心,戬儿很快就会把嫦娥带回来。”昊天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他也真是,怎么就想到这个主意呢?”  “你一手促成的吧!”阿湘翻了昊天一个白眼。  “这样,不死不活,万年如一日。你就真的甘心?”阿湘打量昊天许久,满怀好奇地问。  “瑶儿护着嫦娥也就罢了。怎么?你和女娲也这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昊天转移话题。  “嫦娥是女娲的亲传弟子,她自然要护着。而我……”阿湘露出顽劣的笑容。“天庭有个嫦娥在,就太有意思了。”比如,闲暇无事的时候,逗逗她,解解闷之类的。  昊天一头雾水,他就没看出花瓶一样的嫦娥摆在天庭到底有什么意思?  “总之,嫦娥这个棋子,我要让她活着。”  “可是,她注定是步死棋。”昊天出言提醒。“你知道吗?戬儿替换了封神台的预示。他宁愿死,成为一名弃子,也不愿意做一个工具。”  阿湘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恍然大悟道,“难怪,戬儿一心求死。”  “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戬儿现在与业力相连,想死都死不了。”  “妄改天命的代价?”阿湘怔忪良久,道。  “女娲早就警告过他了。”阿湘再次叹息道。“如果戬儿不爱上嫦娥,他会过得好一点!“  “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昊天平静无波的脸上,微微有所动容。  “你何时懂情为何物了?”阿湘睨了昊天一眼,调侃道。随即恨声道:“你老让月老断我的姻缘线,这不是个事吧?”  “娘娘,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昊天并不觉得此举有任何不妥之处,在他看来,如果让王母有红尘之缘,恐怕她更不想回天庭了。  “我和你又不是真正的夫妻。”阿湘恼羞成怒。  “我们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娘娘这话说得不妥当。”  “奇了个怪。天规明明定得好好的,神仙要禁欲禁情。我们为什么还要保持夫妻关系?”  “这你要问伏羲女娲,明明定下这样的天条,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结成夫妻?”昊天故作迷惑道。  “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摆脱你的。”阿湘撂下狠话。凭什么让她生生世世对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啊!  昊天面色一冷,自家美娇娘要爬墙了,这怎么能忍?“娘娘,慎言。”说完,一把抱起阿湘放在铺着虎皮垫的石床上。“娘娘寂寞了,朕义不容辞。但娘娘要记得,朕是三界至尊。那种事,凡间的男子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朕呢?”昊天抚摸着阿湘的脸庞,温柔地笑着说。  阿湘作毛骨悚然状,抗议道,“我二八年华,正值青春年少,该配个美少年才是。怎能糟蹋在你手上?”  “天条改了,我依旧为娘娘守身如玉。娘娘可不能如此没有良心。”昊天很“亲和”地笑了一下,把阿湘抱出来,施了个定身法,然后一件件把衣服扒光。玉体横陈,昊天还好好欣赏了会儿,然后一点不剩地吃干抹净。  “你个老流氓。”阿湘承受着,心不甘情不愿,破口大骂。会法术了不起了,就会欺负她。  “夫妻之间,这叫情趣。”昊天正在得趣处,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见鬼,你分明是强迫。你个神棍人渣。”昊天突然觉得单方面的很没意思,他解开了阿湘的定身法,纠缠着不放开她,百般调弄。很快,初经人事的阿湘在他身下软成一团泥,情动不已,明艳动人,活像一朵怒绽的牡丹花。试问,这样美艳的娘娘,他如何能让别的男人得了去呢?  “我很老吗?”浓情蜜意处,昊天突然停下来问。账,他都记得呢!  “不老。你快点。”阿湘不适地扭扭身子,催促道。昊天这才满意,领着阿湘同赴巫山。  事后,昊天拥着阿湘温存有加。阿湘背对昊天,望着瑶池澄澈灵泉,想了半天,终究意难平。“上门提亲,大红花轿娶我。”  “好,都依娘娘。”昊天贴阿湘更紧些,宠溺道。阿湘眉头紧皱,还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没有爱情,只能要求一场婚礼来作慰藉,她阿湘真是可怜呀!  这时,她又想起嫦娥。同杨戬呆在封神台,过得该是怎样的舒心畅意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天庭瑶池。  “娘,嫦娥姐姐不见了。”嫦娥失踪三天,三圣母火急火燎地赶往瑶池,想让瑶姬拿个主意。  “你别说,我也很烦。”瑶姬早就知道了,郁郁寡欢。“沉香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找得到,找不到就找不到,急也没有。”  “要是永远找不到呢?”杨莲欲哭无泪。“已经没了二哥,不能再失去嫦娥姐姐。”  “莲儿,你二哥和嫦娥,你总不能黏他们一辈子吧!”瑶姬惊奇地问杨莲。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依恋他二人呢!  杨莲扑进瑶姬怀里,撒娇道。“莲儿是他们的妹妹,他们想赖也赖不掉。”  三千多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瑶姬无奈一笑,随即又黯然神伤,终究是离开他们太久了,都没给他们足够的母爱。瑶姬抱着杨莲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杨莲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你二哥,嫦娥,你更想和谁在一起呢?”瑶姬突发奇想。  “二哥。”杨莲想了想,道。“说实话。”女儿的小心思哪能瞒过她这个做娘的呢?杨莲看了瑶姬一眼,红着脸说,“莲儿最喜欢嫦娥姐姐了。我想让她做我嫂子,和二哥一起宠我。”  “你这小妮子真贪心!”瑶姬失笑,敲敲她的头,故作生气道。  如今,二哥不在了,嫦娥姐姐也失踪了。杨莲在心里深深叹息。如果能找回他们二人,让杨莲做什么都愿意。  ……  无间地狱。  地藏王念经毕,突然唤座下的火龙。“四公主,杨戬不日就会来地狱,你若想随他去,便去吧!”  听到“杨戬”这个名字,龙四死灰一样的眸子里,重焕光彩。“他是恢复了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地藏王唯有沉默以对。  “没错。”冷云琸走过来,微笑地摸摸龙四的头。“他还要来地狱带你走呢!”  “真的?”龙四绽放笑颜如花,不可置信地问。  冷云琸肯定地点点头。“可是你这个样子,他看了要难受了。好在,我给你带了点胭脂水粉。”冷云琸度些灵力到龙四身上,助她化为人形,然后仔细地为她妆扮。  龙四感动于冷云琸的贴心,终于想起关心他的来历了。“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可以在地狱自由出入。”  “我和阎王爷的交情还不错。”冷云琸边替龙四边抹腮红,边答。  阎罗殿的阎王爷哭兮兮,他这是顶风作案,冒着削除神籍的危险啊!就因为欠这万恶善变,阴险狡诈的妖王一个情。  抹完腮红,冷云琸递给龙四一面菱镜。龙四看里面的人,精神奕奕,明艳照人,一如往昔,半点不见憔悴。“你太厉害了!”龙四竖起大拇指。  “因为,每天都要戴不同的面具啊!”冷云琸心里一动,拉着龙四的手,目光温柔如水,道。千面妖王冷云琸只敢在当初那个单纯爽朗的红衣女子面前,露出本来面目,因为她从不嫌弃。  龙四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偏过头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看你可怜。”冷云琸半开玩笑道。  地藏王坐在一边,洞若观火,缄默不言。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月宫仙子不见了。”待冷云琸走后,地藏王突然对龙四说。嫦娥和杨戬的消息,是在人间历劫的谛听带给地藏王的。地藏王与谛听心意相通,故他深居无间地狱,也可知世间百事。  “谁?”龙四一时没反应过来,月宫仙子指的是谁。地藏王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龙四望着血海中挣扎的怨灵。真无奈,难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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