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他?”沈一木冷笑道:“不是最近省城也不太平,他们抽不开身,不然肯定要过来,这才委托本官过来斥责他一通,还说让他尽快去省城领罪呢。”
“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个他没说过呢。
朱枕云笑道:“学台大人,别饶了,捡重要的说啊?”
沈一木点了点头,“亏得唐王殿下给圣上和几位大人去信,这才让他们没有发作,不罚你又说不过去,本官想了想,只好把你秀才的功名割了,董金宝,你现在又是白身平头百姓了!”
“啊?!!!”
芳君听了吓得一屁股蹲到了地上,久久不敢相信,“你把俺功名割了……”
回过神来芳君嚎啕大哭起来,“不中,不要割俺的功名啊,俺宁愿领罪蹲大牢呀,求求你了学台大人……”
任凭芳君磕头痛哭流涕,沈一木却是转过脸不吭声了,沈碧瑶抹着泪拉起了芳君,“别哭了公子,不如此,你最轻也要发配边疆了呀,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玲珑也是无奈的说道:“表姐说的对,先这样吧,等风头过了你再考呀!”
“你懂个屁!”芳君指着玲珑哭骂了起来,“割了功名,起码五年不得科考,甚至终生不得参考呀……”
李仁杰听了怒道:“董金宝,不得在学台大人跟前放肆,割了就割了呗,反正你再考也考不出啥来,先保住命再说吧!”
“李大人,你……”
芳君一肚子气,却是无法发作,只好忍气吞声的低下了头,“也罢,俺回家种地,俺再也不考了中吧?”
一席话说的几个女人潸然泪下,朱枕云也是听了心碎,忍不住说道:“董金宝你别灰心呀,学台大人没有把你一棍子打死呀,如今圣上与几位大人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俺让父王再给你说说情,花几个钱的事儿嘛……”
“几个钱?”芳君抬泪眼哭道:“那几位大人是几个钱能打发的?把俺卖了也给不起呀……”
“董金宝,不得污蔑朝廷命官!”
朱枕云一时无话可说,只好说你先出来吧,咱们去吃一顿庆祝一下你脱祸呀?
“还吃个狗蛋!”
芳君爬起来,谁都不管跑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她,疯了么?”
芳君出了大牢,漫无目的的哭着在大街上跑了起来。
想了想还是回家吧,如今自己又是白身了,回家跟娘她们一起种地吧,不行还卖小吃!
打定主意后,芳君拦了一辆马车回了董家庄,近乡情更怯,远远望着村后耸立着的讲武台,芳君想先去那里玩会儿,以前心情不好时总爱去那里坐坐哩。
马车到了台下,芳君付钱后爬了上去,已是入冬了,寒风凛冽吹的她裹紧了衣衫,踏着枯黄的杂草,芳君来到了台顶。
举目四望,四周除了呼啸的北风外空无一人,站着看了一会儿,台顶上的庙宇里响起了钟声。
芳君经常来讲武台玩,却很少进庙里的屋里,一是不信神鬼也不爱闻香火味,二是觉得这些庙里的人都是骗钱的,听到钟声芳君知道是他们吃饭的时候了,就想去里面转转,看看他们平时咋过的呢,自己肚子也饿了,要一碗饭吃吃也行啊。
台顶是道教与佛教的混合庙宇,信佛你就去佛教屋里,信道你就去道教观堂。
如今自己心灰意冷,芳君就想去佛教殿宇里看看,还没烧过香呢。
进门一个老尼姑迎了上来,“施主来了呀,不巧要吃饭了,你自己看看吧!”
芳君见进屋摆着一个功德箱,想着自己从未施舍过,就摸了二两银子扔了进去。
老尼姑瞄见喜笑颜开,“施主快请进来啊,是不是最近哪里不顺了,看你年纪是不是婚姻上出问题了啊,咱这屋里供的是观音大士,心诚就
灵的很呢嘻嘻。”
芳君抬头看了看,果然有一座颇大的观音坐像摆在正中间靠墙处,既然来了就烧个香许个愿吧,“大师,香在哪儿呢?”
老尼姑见她要烧香,赶紧跑过去把香烛、黄纸抱了过来,“啊施主,这给观音上香烧纸是少不了的,最近世道乱,来的人也多呢,您看看吧,只剩下这一点了,香呢一百文一小把,黄纸一沓两百文,您需要多少?”
“啊?”芳君心里骂了一句,明明就是看自己刚才给功德钱多,这才狮子大开口呢,平时哪有这么贵呀。
想着自己从未在这里烧香烧纸,芳君懒得跟她多话,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她,“各来一份,不用找了!”
“嗯呐,施主如此大方,观音大士肯定会保佑您哩……”
老尼姑笑呵呵接过了银子,想了想又说道:“施主,俺看你饭点儿过来,还没吃饭吧,咱这儿有斋饭哩,俺让人给你盛一碗吧?一碗就三百文……”
“去吧!”
芳君点着香闭目许了个愿,“早日让俺发财做大官吧,再找个有钱又俊又有本事的郎君吧!”
插上香,芳君烧起了黄纸,除了自己爹,还真没给别人烧过哩。
跪在蒲团上,芳君想的更多是以后咋办的事儿,割了的功名啥时候能再恢复呢?
“施主,您的斋饭来了!”
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芳君头也不回的说道:“放一边吧,俺等会儿吃!”
那女子听了把斋饭放到了一旁小桌上,径自走向了芳君,“施主,你看看俺长的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