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苦了戏班子跑腿,宜修原本定了戏目就不能唱了,只得又回了班子拿了家伙什儿过来。
谁知班主却道:“福晋恕罪,杨门女将那一折不巧今日还有两家唱着,实在挪不过装扮过来,您看?”
年世兰闻言亦不敢再提要求,连忙说:“那便唱《穆桂英挂帅》和《仕女乞巧》吧。”
说罢,她的面颊自顾绯红了起来,“仕女乞巧”,原就是为了求得如意郎君的。
前几年的时候福晋的世子还小,也未曾听说为人如何,可如今世子已然十二岁,逐渐崭露头角。
听大哥和大嫂说,他们曾在宫宴上见过世子,实在是生得长眉如柳,唇红齿白,举止谈吐风度翩翩,瞧着不像是十二岁,倒像是已经十五的模样。
实在是不少世家格格与小姐暗自爱慕的人,听说不少人来王府打探,福晋都未曾松口,却只对自己这般热切。
这两年不觉早已经松了心意,哥哥都说好的人,即便比自己小几岁,未曾见过面,那自然那也不会差的。
故而这一折戏未唱,面反倒先红了。
宜修微笑着答应,瞧着年世兰这模样,心里泛起淡淡的冷笑,少女怀春,幸而自己从来不许晖儿在她面前露脸。
否则,她还能爱上胤禛吗?
“咿咿呀呀——”
锣鼓喧天,粉墨登场,先唱的是早已经备下的《仕女乞巧》,年世兰本不喜欢这样扭捏的闺阁戏,可今日却看得格外的认真。
其余的女人们倒是意趣阑珊,少女情怀,春闺怀梦,这八个字样,已经离她们太远太远了。
远得即便看着戏子们唱得动情,却也唤不起心里对当年那微妙情愫的一丝记忆了。
可谓在场许多人,除了年世兰谁也没有入戏。
隐隐枫林之后,一抹青色的身影后头跟着一个小萝卜。
“大哥,那边只有阿旸一个人和师傅告假,咱们两个这样跑出来不好吧?”
“没关系的,阿昌,旸儿可鬼精,额娘又最心疼你,只要告诉师傅是你病了,我也告假照顾你,自然无事的。”
“额,可是哥哥,我真的很害怕呀!”
“额娘她们在对岸,看不见我们的,怕什么呀!”
“不是啊,哥!哥哥!我抱不住树了,我要掉下去了!”
弘晖叉坐在大枫树的枝干上,回头一瞧,果然弘昌一个人小人憋红了脸双手死死抱住了枝干,眼瞧着就要掉下去了。
“啊!我的屁股——”要开花啦!
就在弘昌吓得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要掉在地上的时候,弘晖连忙一把将他给拉了上来,抱着他坐在自己身前,对方的手一下就捂住了自己嘴巴。
弘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悄声道:“别喊,你一喊额娘肯定就抓到我们了!”
弘昌把手扒拉下来,转过脸,小声道:“哥哥,听说是有小姐来作客,你是不是暗恋她,所以爬到树上来瞧人家?”
弘晖扯一扯嘴角,温润如羊脂玉的面容笑得十分灿烂,然而下一秒就一个爆炒栗子给他的脑门。
“我都没见过她,暗恋什么暗恋?”
“你打我!我要和伯父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