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角溢出大量鲜血，苍白俊美的脸上染了鲜红，不显得脆弱，反倒平添了几分妖异。

如墨的发丝里竟不合时宜的生出白发，显然是因为刚刚一击，以损耗自身生命力为代价，才堪堪挡下。

是顾言之。

顾启看到人惊讶的想要上前，似是想要质问什么，但看到朝颜没动，才按捺住脚步。

朝颜冷冷的看着顾言之艰难的爬向桑葚，内心没有一丝波动，要不是系统001号说异能球凝实过程中止，世界崩塌进度暂停，出现了另外一种抹除丧尸皇的可能，比她亲自下手更有利于维护小世界稳定，又一道暴力攻击早就甩过去了，毕竟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花费时间。

顾言之不知道他正经受着死亡凝视，此时，他绝望的看着桑葚，他悉心养大的妹妹。

曾经古灵精怪，调皮捣蛋，虽然会给他带来各种惊吓，但每次都会完美完成他各种任务的妹妹。

也是在他最脆弱恐慌，一心只为复仇时，不离不弃陪伴在他身边的家人。

可他做了些什么？

一直把她当做工具，一个完成复仇计划最趁手的工具。

是他狂妄自大，要不是他，她不会被汪尧控制，沦为没有自我意识的刽子手。

顾言之顾不上桑葚周身冒出的死亡压迫，以血肉之身拥抱她的冰冷躯体，五脏六腑被压迫的似乎要爆炸，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他依然没有放开桑葚。

惨白的唇瓣，因为血而染上艳丽，顾言之吻上她的唇，“桑桑，醒醒吧……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醒来就好……”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一股蓝色的光晕包裹着两人，那股死亡衰败的气息竟奇迹般的退去，异能球的颜色也迅速淡去。

【宿主，顾言之在以命换命，用他的生机换取桑葚作为正常人活下来的机会……可这样，他会死的！】

顾言之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眼中不再有曾经的阴鸷戾气，变得温柔如玉，充满不舍和依恋。

“桑桑，对不起，我骗了你，如果有来世，我……”

顾言之苦笑，他这样的人，还会有来世吗？

身体渐渐化作光点，消散于空中。

可惜，他还没看到桑桑醒来，再喊他一声哥哥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他……

意识渐归于虚无时，他恍然间好似听到某人阴晴不定的说了句，我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