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哲走到城门外十里亭,袁鸿禹、秉生、焦竑,还有一帮翰林院的同事,在这里置酒相送。
最让秉哲想不到的,是京兆府的府尹孙玮,也来送行,他拉着秉哲的手,后悔地说:“卓然,是老夫害了你,老夫要是不请求陛下派你来分管棚户区改造,也不会让人想起你来……”
秉哲诚恳地说:“卓然谢谢孙大人抬爱,前几日,王大人送了下官一副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下官深以为然。
今日,也以此语,与孙大人共勉!”
“苟利国家生死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孙玮喃喃念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只剩一叹,“卓然,老夫没看错你!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祝你此去,鹏程万里!”
另一位没想到的人物,却是新晋山西右布政使吴秀,他是借送行的名义,来找王衍爵和舜华的。
趁着众人与秉哲话别,吴秀把王衍爵和舜华拉到一边,低声说:“在下今日来,要找二位说一件要紧之事……”
舜华二人疑惑地望着他,只听他说道:“在下听闻,袁家二小姐茵华,尚未定亲,老夫此来,是向袁二小姐提亲的……
我家大哥儿,曾经到凤凰书院游学,听闻过袁二小姐的大名,等他回家与在下夫妻提起时,袁二小姐已经进京了。
正好,在下也接到了朝廷的调令,便带着我家大哥儿,一路上京来了。
只是袁家事忙,在下今日再不来提,袁大小姐和卓然两位话事人,又要出海。
在下怕夜长梦多,袁二小姐要是被人定走了怎么办?”
舜华只听慧娘说起,吴夫人在打听茵华之事,没想到,吴秀直接来十里长亭提亲了,她不了解吴家大公子,一时不好作答。
王衍爵在旁边为她解释道:“听闻吴大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一直在白鹿洞书院求学。”
吴秀谦虚地说:“犬子今年十九岁,去年过了院试,倒是喜欢读书……”
舜华说:“吴大人即将赴山西就任,吴公子是不是要随去伺候?”
这时代的山西,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在后世,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十分贫穷的。
南方长大的茵华,哪里能习惯?
吴秀看出了她的犹豫,忙解释道:“大哥儿在白鹿书院的学业不可终断,在下在九江置了一所宅子,留他在书院继续读书。
听闻袁二小姐自小就管理家业,我家大哥儿要是能求得如此贤内助,是他的福气。
本应该请媒人来提亲的,只因袁大小姐走得匆忙,在下才出此下策,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舜华忙回礼道:“吴大人客气,我和卓然出海后,家事尽托付于弟媳慧娘和二弟秉哲,我这就修书回家,让慧娘处理此事。
最关键的,是要让吴公子和我家茵华合得来,能谈到一块儿去,婚姻是结两家之好,要皆大欢喜才好。”
吴秀也是个豁达之人,听舜华这样说,也点头同意:“我家大哥儿,对袁二小姐,十分钦慕,就不知道袁二小姐,能不能看上我家大哥儿啦。”
双方约定,只要两个年轻人谈得来,就结这门亲,要是双方没有缘分,也不影响两家的交往。
吴秀满意地转身,向秉哲敬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