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有听到赛勒斯的话，恢复自由的他赶忙抱起身侧女人，“马琳达！马琳达！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男人冲伏地魔嘶吼着，小巴蒂早已无法忍受自己的主人受到如此侮辱，他走上前一脚踢倒伯特，面容狠戾，抓起地上女人的头发将她拎起，“闭嘴！”

伏地魔看向坐在一旁正观察伯特的赛勒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塞勒斯小姐还有另一个名为肖恩的身份。是对这个家伙有了感情吗？真是可惜，时间过去了太久，他早就忘记了赛勒斯小姐。”

赛勒斯眼尾泛起的薄薄红墨色冷眸氤着层层荧光，“忘记？他怎么会忘记。”

她的身形渐渐变化。身高变矮，精致的面容变得娇小幼态，同时出现一道道骇人的疤痕，接着顺着脖颈攀爬而下，衣服裸露的地方也尽是疤痕和大大小小的针眼。

她默默走到伯特面前，8，9岁般孩童的面庞看不出一丝情绪，宛如一个被损坏的玩偶。看到赛勒斯以前模样的卢修斯不禁暗自惊愕，斯内普那万年不变的空洞眼中也出现了波澜，小巴蒂则一脸不屑。

在伏地魔的示意下，小巴蒂放开女人，让伯特的情绪稳定了些。在塞勒斯走近后伯特慢慢抬起头，先是愣怔，随后眼神越发晦涩难辩。

“……原本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复活的感觉怎么样？”

“啊，糟糕透了。”

男人看到塞勒斯脸部的伤疤不再露出厌恶的表情，可能是太过虚弱，他说话断断续续，“不要伤害她……对我怎么都行。”

“与我对话。”

男人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四周沉默的卢修斯等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塞勒斯的双眼，“这么一看，你的眼睛真漂亮……当初为什么一直闭着……真是奇怪的感觉……你竟然会主动开口跟我说话，其实我真的以为你是个哑巴……”

“你的所有财产，房子，都被村民拿走了。”

男人露出讥讽的笑容，“他们就是这样，一帮该死的混蛋。”

塞勒斯转头看向地上晕厥过去的女人，“当初你告诉我，活着才最痛苦。”

男人的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久久移不开，“是啊，活着才最痛苦。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好，生活糟糕透顶，所有人都离开我，厌恶我。是这个世界将我抛弃了。”

不甘，愤怒，悔恨这些情绪被揉捏在一起出现在伯特脸上，“不过……我好像不太想死了。克拉克她回来了，哈哈，她愿意回到我身边了！”他的情绪变得极不稳定，刚刚还一脸悲伤现在却洋溢着幸福快乐。看向女人的眼中尽是偏执的疯狂。

在一旁观察的斯内普双眼微眯，这个男人就是她口中的监护人，根据调查他生前情绪就极度不稳定，再加上酗酒习惯变得更加暴戾。他真的被复活了？

“她不会回到你身边。”男人歇斯底里的话被打断，“她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还不明白吗？你试图挽留，但都无济于事，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你本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悲情人物，不要在我面前装了。”

塞勒斯淡漠的话语不仅在伯特心中激起波澜，斯内普藏于黑袍中的手紧握，下颚线条越发紧绷。

“她就在我面前！她是我的，哈哈哈！你根本就不懂，我又有什么错？！你们一个个大言不惭的指责我，别忘了当初是我收留了你和那只畜生。我不该死的……应该死的是你，是他们所有人！”

赛勒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男人。她走到地上的女人身边抓起她无力垂落的手，男人好像突然被抓住了软肋，再没有刚刚的气势。

“放了她，我做什么都行！赛勒斯！”

透过女人散落的长发，一双痛苦绝望的双眼凹陷，她干裂的嘴唇开合，声音似蚊虫般微弱。一阵劲风划过，血肉割裂声如雷鸣般在伯特耳边响起，孩童的稚嫩声线清冽冰冷，“你从不是这般温柔的人。现在你告诉我，你不想死了。那活着到底是怎样的，你忘了每个痛苦嘶吼她名字的夜晚了吗。”

被齐齐切下的手臂落在男人面前，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愤怒的浑身发颤，嘴唇抽搐。他的嗓音顿时变得异常尖利，好像声带劈了一般，“你！去死啊！她都回来了，她回来！你就是个祸害！为什么！”伯特额头冒出青筋，抬起手就要挥拳打向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底涌动的血色恶魔慢慢浮现，嘴角勾起疯狂的笑容。一声弹夹上膛声响起，“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是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所以，从这个痛苦的世界再次离开吧。”

子弹迸发的瞬间，伯特充血的双眼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眉心处一个大大的窟窿出现。这一次他没有面露释怀的微笑，双目无神，嘴巴还张着，“我诅咒你……跟我一样……痛苦。”

一支破旧的猎枪放在他怀中，男人充满惧色的面部僵硬，在赛勒斯眼中变得尤为刺眼，“谢谢你的祝福。”

在伯特死亡的瞬间，奄奄一息的女人也彻底失去了生机。

此刻，所有人都缄默不语。幽幽的鼓掌声传来，“这位小朋友真是冷漠无情，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彻底复活的。”

“他们两个活不过三小时，这就是你说的费了好大力气？拿两个残次品来试探我。”

两人灵魂，甚至生命相连，女人灵魂残缺的弱不禁风，就算赛勒斯出手也无法再维持。两人就像是对方的魂器，但关系更加紧密，一个人死去，另一个人也会立刻死去。

伏地魔用那个女人的命延续了伯特的，也利用他们再次验证了赛勒斯双眼的能力。

“所以才需要赛勒斯小姐归还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有了复活石与你的力量，维持这样的生命并不困难。那个女人太过脆弱，我想赛勒斯小姐不会与她一样。”

伏地魔来到赛勒斯面前，温柔牵起她冰冷发颤的手，“赛勒斯小姐的回答呢？”

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赛勒斯抬头看向伏地魔，眼中的兴奋难以抑制，“复活他！”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伏地魔薄唇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狭长的眼底尽是笑意，“只是在此之前，希望赛勒斯小姐可以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的斯内普猛然挡在赛勒斯面前，“希望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邓布利多派你晚上跟着我的？”

斯内普深深皱着眉，冷哼一声，“他嘱咐我如果发现你有任何想与他联手的想法就立刻杀掉你。”

赛勒斯不禁失笑，“斯内普教授的说谎能力越来越差了。”

“他让你去做什么？”斯内普深知伏地魔绝对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赛勒斯恶劣的勾起嘴角，在斯内普耳边轻声道：“如果是杀掉邓布利多呢？”

脖颈传来魔杖的坚硬触感，“斯莱特林教授开玩笑的技巧也变差许多。”意料到自己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答，斯内普讽刺道：“疯子！”

这一称呼激起了赛勒斯的不满，语气渐渐冷下来，“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一直这样称呼我？”

“呵，原本我只是觉得斯莱特林教授性格古怪。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一个血液都是冰冷的人。我想有不少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你手下。”

“他本就该死，带着释怀而不是恐惧死去本来是他的结局。如今一切改变，难道还要继续痛苦的活着吗？”

“所以我该欣赏你这种所谓的……善良吗？算计自己的宠物死去，夺走一个个生命都毫无反应，善良到与恶魔做交易？”

赛勒斯攥住抵在自己脖颈的魔杖，指骨用力到发白，“我不知道今天的哪一个举动冒犯了你敏感的神经，况且你何时开始在意其他人的生命。从你作为食死徒开始，又目睹了多少人的死亡?!是我切了那个女人的手臂？我从不信命，但所做的一切都会付出代价，她并非那样无辜。伏地魔可以找到她，难道我就找不到她吗？一个当初背叛丈夫让他陷入绝境的人切掉手臂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况且，她的灵魂还没一只蚂蚁强壮。她早晚会死！”

赛勒斯的语气越发冰冷，“有些人的死去才真正有价值，而他们，死去是他们唯一的价值。他们不死，怎么去救别人？毒牙的死换回了亚瑟的生命，更换来了我与伏地魔交谈的机会。”

“少在这里装圣人！也不要大言不惭的评论我，我先前从未冷眼旁观过他人的死亡。最近，只有我无力相救的那些人！”

赛勒斯听到斯内普的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可斯内普还在继续，“你先前不培养新的蛇怪却偏偏在你的那只死之前培养，你早就料到了它会死。凤凰社成员那么多人你偏偏把蛇怪给了亚瑟，结果他真的出事了。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从惹怒福吉与魔法部对立开始你就在做准备。

明明以原先的情况你可以轻易得到预言，却非要等到福吉主动公布。你根本不在乎什么预言，根本不在乎什么斯莱特林的荣誉，从始至终，最终的目标都是复活他，为了让神秘人相信你才做了全部。你利用了所有人，他们还在傻傻为你卖命，心怀感激的认为你救了他们。”

斯内普一把抓过赛勒斯的手腕死死擒住，“连一般的黑魔法都无法复活死者，你还要做多恶劣的事。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让他短暂的存活三小时，你又要再献祭多少人？基于他人生命所回归的死者……为了一只狗，你要偏执到什么境界，又要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你又有多大把握复活的就是本人？”

赛勒斯眸光闪动，只是她眼底的情绪并不会传达给身前的男人，“我从来不是圣人。只要能救他，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