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看满满被字迹占领的羊皮纸,斯内普深呼一口气,起身离开。
苏格兰某处平原之上,一处被层层魔咒加护的城堡下方数百米。摄魂怪在空中漂浮,却在触及洞底时被魔咒弹开。一道哼唱伴随着回声,在黑暗中悠扬。
洞底的温度很低,而靠墙哼唱少女只穿着轻薄的单衣。四肢裸露处的镣铐深陷地面,魔力的光晕正源源不断的吸取魔力。她身前摆放着一团灰烬,灰烬中还能看出是烧毁的羊皮纸。一开始寄给斯内普的信件一一归还给了她,只不过不再是以信封的形状归还。她依旧每天写信给他,但后来,连灰烬都没有了。
幽深的洞底挤入一束光亮,火红的凤凰在上空环绕。少女依旧没有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的灰烬发呆。一席毛毯盖在少女肩头,邓布利多温柔的拍去少女头顶的灰尘,“还是不准备离开吗?”
看向邓布利多空着的双手,她微微摇头,头部动作缓慢,似乎对一切都不再感兴趣。眼神看上去空洞而呆滞,声音单调而乏味,“我不会走。”
邓布利多默默打扫着简单的床铺,不过仅是扫去上面的灰尘,似乎从来没有人使用过。“这是你自我的处罚吗,我想萨拉查用尽所有魔力复活你,并不是为了看见一具还在喘气的尸体。”
邓布利多的话终于让少女有了些许反应,只是眼神又很快沉下去,“因为萨拉查,我才没有选择自杀。能做的都做了,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我又怎么可能再次将他拖入黑暗。他是英雄,我是罪犯。从加入食死徒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受到惩罚的准备。是萨拉查留下的魔力才支持我复活他们,我不过是少一份罪责的囚犯。”
“选择自我囚禁......那你为何还会期待他的回信,也不应该再写信给他。”
少女沉默了很久,四肢的锁链因她的魔力波动而震颤。“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写信给他。或许他永远不会原谅我,在不知情的情况被人利用,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而我作为那个罪魁祸首,肯定会被痛恨至极,这不正是证明。”
她指指身前被烧毁的信件,整个人蜷缩在角落。
邓布利多拿出一盒蟑螂糖放在她面前,那一颗嚼起来,却眉头微皱,看了眼赛勒斯又硬生生咽下去。“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何要多此一举,进行这种自虐式的计划。”
一只蟑螂爬到少女脚下,邓布利多再一眨眼,那只蟑螂就被少女两指夹住,内部的夹心液体流出。透过四肢还在挥动的蟑螂,赛勒斯看向邓布利多的双眼,又很快移开,
“您忘了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吗....我不想成为英雄,也做不了英雄。我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伤害自己而计划的,而是为了以最小的牺牲而计划的。欲死、求生,是我一生获得最棒的礼物,甘之如饴。”
“如果他原谅你呢?”
赛勒斯沉默了许久,“我希望他的原谅,又害怕他的原谅。经过这些事让我明白,我本就不应存在,身边的人也会因我陷入痛苦。Angus没有我照样会活的很好,他也一样,原本只希望结束这一切......获得宽恕的我或许真的会违背萨拉查的意愿死去。”
邓布利多不忍去看角落的少女,魔力运作的同时,束缚她四肢的锁链断裂。
“那现在的一切也在你计划之中吗,因为你,他才会继续担任霍格沃兹的校长。如果你想开了,他就在霍格沃兹,一直都在。”
黑暗重新占据,湛蓝的瞳孔再次陷入深潭。
赛勒斯再也不会走出监牢,斯内普再也不会走出霍格沃兹。两人依靠着彼此依旧存活的消息,度过一天又一天。
望着黑洞洞的上空,悠扬的歌声再次传递出去。只是透不过深入地下的囚牢,穿不过严丝合缝的墙壁,再也传不到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