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抬腿迈步,只一下便出现在两人身边,抬起双手,各捉住卓志飞与靓坤的一只胳膊。
他声音同语气却依旧保持了原本的平和温柔。
“只是场误会而已,大家又何必喊打喊杀?!”
说话间,他掌劲微吐。
虽然不过用了三分劲力,但以他足以裂石开砖的铁砂掌而言,已经不是常人可以禁受。
靓坤最先忍受不住,先是“哎呦”,然后只听得“当啷”一声,水果刀坠落在地板上。
卓志飞倒是硬气,即便谢端阳施加在他身上的气力大过靓坤那边,但他也咬牙忍了下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甚至反而攥紧拳头,紧绷起肌肉,手腕外翻反抓过来。
只是谢端阳反应远比他来得快,在他运劲同时就已松开双手,向后倒退。
同时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攻击地意思。
没有跟上来,卓志飞捋起袖子朝自己胳膊看去。
左小臂上清晰可见五条清晰指印,让他忍不住暗吸口凉气。
只是刚才一瞬间的交锋,卓志飞心中就自了然,自己绝对不是谢端阳的对手。
他安静了,但靓坤却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暂时也顾不得刚才自己也被冒犯了,他连续跳跃着身子,用手指着前方,嘶哑着嗓子道。
“去,给我干掉那个扑街仔,不要留手!”
听到这话,卓志飞立刻全副戒备起来,双拳抬起,护在面门前,摆出拳击姿势。
不过谢端阳却没有听从靓坤的意思,只是双手环抱。
场面一时陷入古怪寂静当中。
“MD……”
见他没有按自己说的做,靓坤勃然变色,弯腰又从地上捡起水果刀,在空晃晃荡荡。
不过这回,他的目标却不是卓志飞了,而是对准了谢端阳。
这番操作,让沙律、卓志飞两个都有些看不懂。
老大对小弟如此态度倒也可以理解,但他们想不明白,谢端阳怎么表现得如此无所谓。
“坤哥,阿阳他不是……”
“李先生,把刀先放下……”
打破这寂静的,不是从地上爬起的傻炳两人,而是被迫看戏的何藩与徐衿江。
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站出来准备打圆场,将事件影响降到最低。
与谢端阳一样,他们也不想因为命案被叫进差馆盘问,然后荣登明天报纸头条。
仗着身高优势,徐衿江抱住靓坤持刀右手,不让他再有动作。
何藩则是一面掏出方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水,同时挥舞手掌,意欲令其冷静下来。
傻炳、傻强两个,本来想上去寻卓志飞报刚才这一箭之仇。
但看到这幕,也就改换了目标,分别去将何、徐两个从自家老大身边推开。
场面,彻底混乱起来。
沙律、卓志飞对视眼,有心先从包厢当中撤离,先叫上自己人马确保安全。
但方才谢端阳出手,算是中立劝和,就这么抛下逃跑,感觉也不是太好。
很快,就不需要他们难做了。
混乱不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把洪亮嗓音,房门大开。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们洪泰的地盘上闹事?!”
一个着身精细棕色西装,戴圆顶帽的老头,带着八九号人走将进来。
将不小的包厢挤得满满当当,其中既有刚才逃出去的舞小姐,同时亦有明显古惑仔气质的壮汉。
虽然老头个子不高,但这么多人簇拥下,也是有把子的气势。
他就是洪泰当家龙头屠伯。
见他进来,沙律与卓志飞也算有了主心骨,急忙凑过去。
沙律快速将事情头尾简述遍,而卓志飞则是低着头认错。
屠伯双眼如鹰,环视一圈,最后停将在靓坤身上。
摆摆手,让拿着短棒铁棍等武器的小弟放下武器,他忽地换了副笑脸。
“阿坤,你来尖东玩,也不通知屠伯我一句,肯定好好招待你。
怎么和青龙的女人,还有小辈们开起玩笑来了?”
其实因为舞小姐通风报信的关系,屠伯早就知晓事情大概经过。
不过他是个老狐狸,故意佯装不知,在靓坤面前摆完谱,才又将球踢过来。
“屠老大,我今天可不是来踩场,而是过来同你谈生意的。”
眼角抽搐下,靓坤丢开水果刀,双臂挣开徐衿江几人。
就见他边整理衣服,边走到屠伯身前,毫不服软地与其对视。
“我可没冒犯这位沙律姐是吧,只是想请她喝两杯酒,是这位小兄弟大惊小怪了。”
说话间,他又自看向卓志飞,轻拍手掌。
“年轻人龙精虎猛,有胆气,我喜欢。
屠老大你有这手下在,怪不得洪泰这两年发展得蒸蒸日上!
青龙在狱里如果知道,有这么棒的小弟这么用心地守护大嫂,肯定也会很欣慰……”
见他说得轻佻粗俗,卓志飞再次按捺不住,就要再次冲上来。
“叼你老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志飞!”
一语喝退卓志飞,屠伯脸上笑容缓缓收起,冷声道。
“阿坤,青龙是替我们洪泰进去的,照顾他家人是应该的。
不要逼我同你翻脸!”
许是他的威胁奏效,靓坤耸耸肩,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但心里的火气却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只见他猝不及防转身,对着傻炳脸上就是抽了一记响亮耳光。
然后再向傻标踹去,边踹边骂。
“两条废柴,枉我花那么多钱养你们!
养两条狗都比你们中用!”
很快发泄完毕,神清气爽的靓坤转过身来,再次整整身上衣服,看不见刚才的戾气。
只是在经过谢端阳身边时,拍拍他肩膀,语气平淡道。
“以前不知道阿阳你这么能打,是我小看了你。”
都不用感知他情绪,谢端阳就已知道他盯上了自己,兴许比对卓志飞还要恨。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学着刚才靓坤的样子摊手耸肩,作出副无奈姿态。
屠伯与靓坤很快带人离开,另换了地方谈话,这件事就算这么有头无尾地过去。
何藩年纪大了,不怎么受得了惊吓。
何况他本来就是被靓坤硬拖到这地方来地,叮嘱谢端阳小心些后,就紧跟着告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谢端阳却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回沙发上,示意卓志飞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