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间接的解释了一件苏明都忽视的事情，那便是刘海的灵魂是穿着衣服的，那是也是因为刘海“认为”自己有衣服。

“你们是不是给刘海的权力太大了些，那如果哪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又或者这里不应该出现，你们不都得遭殃。”

虽然说“认为”这种东西全部依赖于潜意识，主观意志几乎无法阻止，但如果像苏明这般引导，未必不能做出他所说的那种操作。

面具男叹了口气，显然对苏明的提问有些失望，然而正当他要解释的时候，苏明突然又道，“是了，在刘海的意志之上还有规矩，而你们看到我在利用刘海的潜意识的时候，并没有把手机收回来，那便是因为你们和刘海其实都是在规矩之下的，你们就层次而言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你们更懂得利用规矩，更懂得利用自己的潜意识，整个如月车站唯一的最低权限的便是莲实了，所以她看不到手机。”

不知道为何，在苏明说完自己的分析后，他莫名的从面具男身上感受到了赞许，目光，有种峰回路转的意思，甚至，苏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丝贪婪，好家伙，被这么一个类人怪物盯着，苏明只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你又错了，莲实才是最高等的。”

苏明总觉得对方在引导自己去更了解这个车站，为什么呢？一旦刘海离开车站，自己应该就与如月车站没有关系了才对……吧~

隐约间，苏明感觉自己貌似有些太跳了，但刘海如今等同于对方的人质，加上自己确实好奇如月车站的机制和背后的研究，所以自己还必须的探索下去，这都不算强按头吃草，这是火坑边缘疯狂作死。

“也对，列车都能由她控制，你们都是为她而存在的，怎么可能低等。”苏明没有任何压力的赞同并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迅速补充自己的猜想道，“但她体内有太多的意识了，根本形成不了统一的潜意识。”

等下，莲实！莲实作为最初的个体，她就是集体，集体就是她，那时候的她是具备最高权限的，作为最高权限者，她为什么会让自己沦为恶灵的基底，实验素材？除非……

“海德拉寻回自我的想法不过是诸多混乱思绪中的一种，只是一瞬，极有可能被其他思绪掩盖，为了坚定这一思绪，这一抹思绪实质化为了莲实，并进入了海德拉体内，成为了实验基础，这造就了莲实这个个体具有最高的权限，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海德拉，也让最开始的集体还没有诞生的时候，个体代表集体的时候，不至于出现暴乱，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让海德拉寻回自我的这一瞬的想法得以保留下来。”

根据海音寺响辅的话语，无自我的旧日就是宇宙规则的具象化，任何行为都是遵循规则行动，并不需要多理会，真正麻烦的是有自我的旧日，他们是规则化身，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野心与贪婪。

哪怕被面具遮盖，苏明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面具男此时心中的震撼，这让哪怕是他都心中诞生了一丝丝的自豪，其实也该自豪了，苏明等于把如月车站千年布置给重新梳理出来了，虽然任有差错，但大方向已经大差不差了。

“这也是我与你对话的原因，你的猜测十分完善，这些年莲实在除了刚成为唯一后，具备自我意志，在之后，随着灵魂的不断增加，我们多次调试都没有展现出过多的集体统一意志，如今你所见的莲实，不过是多次调试后，最为成熟的一个版本，但她体内过半的意志是沉睡，或者盲从状态，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称之为集体意志，但你成功了，你让集体统一意识出现，虽然依旧有尚未唤醒的，但这是我们目前观测到的最多的集体意识苏醒，并对外表现出共同目的，她让根本不存在的列车出现了，你做到了我们一直没有做到的成就。”

说到这里，他将鼓槌放在了自己胸口，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极度诚恳道，“所以，我邀请你成为我们，成为我们一员，你会获得通往神域的知识，成为我们，待女神海德拉寻回自我，降临人间，你便是功臣，你将会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你将实现所有可能与不可能的愿望。”

“代价便是我要像你一样被困在这里，身为一个酷爱冒险的人，这比杀了我都要难受。”

苏明没有丝毫犹豫都便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这里妥妥的是反派剧本，自己拿了的话，自己家人都无法幸免，可能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肯定自己以后是见不到可爱都妹妹了。

但话又说回来，苏明不心动吗？不可能的，这很刺激不是吗？况且根据这个面具男的描述，因为海德拉成为莲实基础自我，所以海德拉的整体资源向如月车站这个项目倾泻，什么概念？海德拉诶呦～深潜者母神，疑似旧日的存在，背靠祂的资源，一头猪都能考博了。

像是早有准备，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在面具男说完话，莲实便已经再也报不出名字了，并非说已经报完了，而是此时的她已经被体内的记忆冲垮了，电车缓缓驶入，刘海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莲实，甚至于眼睛到现在都没有睁开一切，都是苏明在主导。

“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我将坐这趟电车回去并探望你们的父母，。”

苏明连续教了刘海三遍，确定了她的发音与语气正确，虽然莲实已经是一副坏掉的样子，咳，字面意义，但此时的她才是潜意识真正汇聚的时候，所有被她吞噬记忆复苏，莲实这个个体的决定将由莲实体内所有的意识以类似于投票，不，远比投票要残酷的多，每个人都有一票否决权，任何一个意识出现拒绝，这车就开不了，而刘海只是给予了部分灵魂希望，而其他的，排除未被唤醒的灵魂和盲从的灵魂，其他未被刘海记住名字的灵魂，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个投反对票，那都不行。

而这也是莲实一副玩坏了的模样的原因，显然，存在不合群的了，这也是集体意志的难点，个体是集体的零件，但个体存在自我！在苏明看来，此时此刻，莲实体内正发生着一场没有未来的战争。

因为规则下，莲实体内的个体是不会被消灭的，这是实验的一环。

“刘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用重复，我会去找到你们所有人的家长，无论死亡而来还是意外而来，我会为你们报平安来，这句话让莲实体内的战争消弭，并叫来列车，就此离开，但这会让你背负极重的责任，当然，学长可以替你把违背这个责任的代价给取消了，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第二，等下去，没有未来的战争注定会随着时间消弭，并最终少数妥协多数，而这只需要时间。”

头一次的，在这次事件即将结束的时候，苏明把选择权交给了刘海，而且就结果来说，两个结果都是好的。

至于原因，倒也不是苏明同情莲实，事实上，此时此刻，他身上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之所以这么说，是在为他自己未来留手，刘海已经接触如月车站了，根据白凤告诉他的理论，刘海与如月车站，或者说海德拉的联系已经建立，就苏明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对刘海就不一定了。

所以，苏明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这浑水，你汤还是不汤？额，当然了，刘海一时不会儿是悟不到这层了。

刘海沉默了几分钟，深吸了口气，“我会去找到你们所有人的家长，无论死亡而来还是意外而来，我会为你们报平安来。”

苏明沉默了一下，他是有自己的私心，而刘海确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情，这是一种大爱，这一点，苏明自问自己做不到，这也是他比较喜欢自己这位学妹，并给予一定关注的原因。

苏明其实有一点算漏了，这一点面具男也指出了，如月车站根本没有电车，刘海之前所在的电车不过也是一个固定的场景罢了，然而现在，因为高于规则的莲实在刘海说出那一句话后，体内战争停止了，所有的灵魂在这一刻达成了统一。

“让她走！”

“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