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茜茜姐姐: 我和那个拉文克劳的艾希礼·奇洛绝对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连一根梅林的头发丝儿的关系都没有!我和他在这场糟糕的意外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所以你对我的感情生活的担忧很显然是毫无必要的,或许七八年后你会担心这个问题,但现在,我还是一个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学生,一个连圣诞舞会都没有资格参加的小矮个儿,离踏入婚姻的坟墓或是谈一场不负责任的恋爱还实在得要些时间。 好了,亲爱的茜茜,你不用太自责了,不和你们一家生活是我自己的决定,斯内普教授或许只是太生气了,我的确给他制造了一些麻烦,他一向就是一个说话风格奇特的人不是吗?虽然马尔福先生能被教授的毒液喷的狗血淋头我的确是有一些幸灾乐祸的,谁叫他还要靠着教授帮他赚大把大把的金加隆呢? 小龙就要过两岁生日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在我印象中他仿佛还是那个在马尔福先生怀里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呢,可惜霍格沃茨那时候还没有放假,这么一说,小龙也要像我一样在霍格沃茨度过七个生日了,果然像雷古勒斯这样狮子座的幸运儿还是少数啊。 祝你们去美国度假愉快,我会在假期经常拜访的。 你的安妮 两个人被斯内普提溜回城堡,那个叫艾希礼·奇洛的拉文克劳被斯内普扔给了费里奇,这位似乎好奇心过于旺盛的拉文克劳接下来一个月的晚上都要在打扫卫生中度过,从费里奇的愤怒程度来看,这位奇洛学长似乎已经不是初犯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又露出一副温和无辜的样子跟着费里奇走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安德莉兹感到自己对艾希礼·奇洛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直觉告诉她今晚的相遇并不是意外,不知道是因为奇洛这个姓氏,还是他看着她时诡异的目光。 不过安德莉兹这会儿顾不上多想奇洛这个人了,斯内普越来越急促的步伐和飞起一角的巫师袍让她感到心惊胆战,控制不住的去想教授会用怎样刻薄的话来喷死自己了。 办公室的门一合上,安德莉兹的身子就忍不住一抖,不自觉地站得更直了一点,仿佛一个等待断头刀落下的死刑犯,又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被母鸡抛弃了的小鸡仔。 斯内普在他的椅子上坐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安德莉兹:“布莱克小姐,你可否解释一下你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禁林的原因?因为那位奇洛先生吗?以我知道的情况,他似乎并不符合布莱克家族择偶的标准。”说完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嘲讽的假笑:“噢,我忘了,少女爱上一个人总是想不到那么多,即使他是一个懦弱、阴沉又无能的哑炮?” 安德莉兹抿了抿嘴,斯内普饱含怒气又带着失望的眼神让她倍感压力,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斟酌着言辞说道:“教授,我的确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禁林,但请您相信我,这件事与那位拉文克劳的学长并没有任何关系,遇到他只是一个意外。” 斯内普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只是挑了挑眉让她继续说。 “我在做一个关于清醒剂的实验,”安德莉兹忐忑地吐出这句话,但她看到斯内普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似乎已经知道了,不由更加紧张,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查资料得知实验所需的几乎所有材料都可以在禁林找到,但是禁林不允许学生进入,我就趁着宵禁之后去,采完材料就回来。” “这不是一个好理由,布莱克,”斯内普仍然一脸阴沉的样子,但安德莉兹可以感觉到因为她的坦陈他已经稍微的消了一点气,“即使我相信你是想要验证一个或许毫无意义的想法,我并不觉得坐拥布莱克家族财产的你会缺少购买材料的金加隆,不管你去禁林做什么,这都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安德莉兹正想说她只是很小心地在禁林的外围游荡,斯内普又开口了:“也许你正为连续几天出入禁林而没有被人发现而洋洋得意,以你那如巨怪一样的脑袋得出这个结论并不意外,但我也许更幸运一点,因为及时阻止了你自杀的行为而不用被迫去参加一名学生的葬礼,噢,还是一个布莱克的葬礼。” “对不起教授,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安德莉兹涨红着脸低头认错。 “噢,是的,我很高兴你能知道这是一个错误,一个糟糕的,愚不可及的错误,”斯内普逼视着安德莉兹,直到她的脸低垂着恨不得贴到胸口上去,心里有些烦躁,这些被保护着长大的孩子不是真正付出了代价,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任性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抬手往魔药操作台的角落一指,语气比往常似乎更冷漠了一些,“既然你对魔药学这么感兴趣,就把那边的材料全部处理了吧。”然后就移开视线,似乎不打算管她了。 安德莉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到斯内普指的地方,那里放了一个大桶,里面爬满了肥嘟嘟又黏糊糊的亚马逊虎斑虫——弗洛伯黏虫生长在南美雨林的近亲,她的工作是把这些可怜的毛毛虫用研钵残忍地磨成金黄色的浆液,然后过滤,得到的澄清液体加入到一些治疗药剂中可以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同时也可以用作麻醉剂,只要三小滴,就能让一个人毫无防备地昏睡过去,然后做一个色彩斑斓的美梦。 听起来很不错不是吗?不过处理这种长着美丽虎斑纹的蠕虫可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稍不小心让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它们就会被蛰一个大包,火辣辣的痛,严重的甚至会发高烧。 安德莉兹乖乖戴上龙皮手套,望着那一大桶的虫子叹了口气,然后任劳任怨的开始干活。 说真的,斯内普教授虽然仍然很生气的样子,但被罚干活她还是大大松了口气,与其被教授臭骂一顿赶出去从此彻底无视,她宁愿老老实实地当童工一点点挽回她在教授心目中的形象。 等安德莉兹把这些虫子变成一瓶瓶装在水晶瓶里的金黄色液体,整个人疲倦地头一点一点仿佛要栽倒时,霍格沃茨又迎来了它的早晨。斯内普也一夜没睡,证据就是他办公桌上一大摞已经改好的学生论文,安德莉兹在干活时不止一次听见教授对学生作业的疯狂吐槽,比起自己,还是那些毫无逻辑内容操蛋的作业显然更能激发出教授的想象力——同样的错误他可以有十八种嘲讽句式。 安德莉兹打了个哈欠,脱下手套,用清水洗了洗手,她皮肤比较敏感,处理了一晚上的亚马逊虎斑虫后手上的皮肤红肿发痒,让她想把手一直泡在水里。 斯内普看着她努力忍住去挠手背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个银色的小圆盒子递给安德莉兹:“不要去挠,破皮了会很难好,并且会留疤,这对一位贵族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事,擦一点这个就好了。” 他的声音难得的和缓,说完似乎觉得备着这种药有点奇怪,又多解释了一句:“庞弗雷夫人做了很多这种药膏,她似乎有着我也会用到这种东西的奇怪想法,但是显而易见的,我不需要。” 安德莉兹小心又感动的接过盒子,瞥到斯内普带着细微伤疤皮肤发黄的手,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涩。 教授虽然毒舌又严厉,但是确实是个好人,就是对自己的身体太不在意了。 小心地掩饰好自己奇怪的情绪,安德莉兹老老实实的和斯内普告别,她上午没课斯内普还是要去给一群像她一样的熊孩子们上魔药课的,不可能跟她在这里进行太多无意义的对话。“教授再见。”安德莉兹鞠了一躬,斯内普嗯了一声,脸上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阴郁神情,就好像刚刚把药给安德莉兹时那一瞬间的柔和不曾存在一样。 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失落,脚步轻柔地转身离开。 “布莱克,晚上禁闭时把你的实验方案和材料带过来。”斯内普突然道。 安德莉兹一愣,随之又一阵狂喜,斯内普教授这是要指导她做实验了么,教授棒棒哒~因此回答地也特别的高兴干脆:“是,教授!”然后就一阵风一样的跑出了办公室,她现在就想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斯内普教授答应给我开小灶,宝宝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把一大堆材料藏在袍子里半夜溜出去煮魔药啦~ 斯内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想起安德莉兹兴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布莱克让他想到了莉莉,一样的勤奋好学,一样的活泼开朗,但他明白,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布莱克的人生还有许多可能,但莉莉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他捂着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壁炉里的火焰摇曳着,但他却仿佛陷入了永远不会过去的寒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