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月给喂了退烧药、消炎药和感冒药,顺便还处理了被蛇咬过的伤口。
忙乎完,已经后半夜了。
常家所有人都围着殷氏,常挽月则是独自回到自己的地方睡觉。
但实在太倦,眼皮沉得已经睁不开了,还没躺稳,就睡了过去。
在她的脑袋和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之前,司君澈伸手扶住了她。
没一会儿,常挽月竟自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口中喃喃自语:“这床垫子真舒服,比从前睡过的席梦思床垫还要舒服……”
司君澈:“……?!”
“起来了起来了!准备准备上路!”
常挽月被解差的叫喊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又被一个窝头砸中脑袋。
瞬间疼清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别以为孙头儿给了你点好脸色,就拿自己个当个角儿了!”
睁眼,便看见个宽壮的解差,孙大头随从,名叫钱虎,黑脸壮硕,很不客气。
这一路上,有好多犯人吃过他的鞭子。
“我有本事能让孙头儿给好脸色,在这流放队伍里,我还真就是个角儿!”
“嘿!你这小娘子……”
“钱随从,孙头儿让你过去呢!”又一个解差进来喊他。
“等会儿再收拾你!”
送走了气急败坏的钱虎,常挽月又去瞧了殷氏。
殷氏退烧了,也不咳嗽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看常挽月这么尽心尽力地给自己治病,殷氏终于拉下了老脸,悄悄从鞋底子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张银票给常挽月。
面值两千两!
论藏东西,谁都比不过常家老太太啊!
居然能逃过官兵的搜查。
“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了,常大丫头,可省着点用啊!”殷氏低声说道。
“放心,有我在,保证不会让您吃亏!”常挽月满意地收下了票子。
看到老太太和常挽月神神秘秘的说话,三房媳妇王流明不愿意了。
她走过去吹耳边风:“您老人家这是又把什么值钱的拿给常挽月挥霍了,您可小心被她骗了,难道您忘了?这次我们被流放,都被她害的。”
“老身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殷氏板起脸。
“就是就是!”常挽月吃着棒面窝头连连点头,“祖母吃不了的窝窝头分给我,你都要管,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这时,司君澈打了水给常挽月喝:“慢点吃,别噎着。”
常挽月喝水的时候,有县衙官兵来了:“你们谁是周芳?!”
周芳听到这个,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我是我是!官爷,可是我女儿放回来了?”
为女儿担心了一夜,忧愁了一夜,周芳明显可见地憔悴了。
这时听到有人喊她,第一反应便是女儿有了消息。
县衙官兵见到周芳蓬头垢面的,嫌弃地往后躲了一步。
周芳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目光灼灼地期盼着好消息。
“你女儿死了,过去见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