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寻着叫卖声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棚子,里面有驴子、马、牛等。
常挽月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牲口放在一起卖的。
“夫君,你别愣着啊!快帮忙挑一个。”
果然,有一头驴子看见司君澈以后,两只眼睛顿时发了光,四个蹄子兴奋地直打圈儿,嘴巴也时不时地发出低鸣声。
叫卖的商贩顿时来了精神,朝司君澈迎了过去,满脸堆笑:“哎呦!客官,这驴子跟你有缘呢!之前有人来问过,都不像见你时这么兴奋,这不是巧了吗?”
张石头和王小实在忍不住了,便站远了两步,笑个不停。
虽然他们知道,身为解差不能在犯人面前笑。
但是,他们就是忍不住。
司君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
他没好气地看着常挽月:“我上辈子是不是被驴踢死的?”
常挽月微微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你上辈子是不是被驴踢死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辈子跟驴子搞好关系,指不定能让你发大财。”
“怎么样客官?买不买?今儿个你是头客,便宜卖给你。”
“多少钱?”常挽月准备从身上掏碎银出来。
“二百两银子!”商贩竖起两指。
“多少?”常挽月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之前打探过,一头驴子最多四十两银子,这商贩是整整翻了五番啊!
“二百两!”商贩重复了一遍,“这要放以前都是二百五十两的。”
常挽月心底冷笑:二百五十两?我看你就像个二百五!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口。
“不知,老板可熟知大昭国的商事法?”司君澈敛了神色。
商贩脸上的笑意也凝滞了:“你什么意思?”
“大昭国商事法第三章第四条,铸造器物、绢帛及生产牲口之属,有以次充好、坐地起价而卖者,杖责六十。”司君澈淡淡地说道。
商贩的笑意彻底消散:“嘿!我好心好意迎你,你过来砸场子?”
张石头一听,觉得情况不对,连忙拉着王小过去劝。
“买得起买,买不起就别买!没人强迫你们!”商贩开始赶人走。
张石头也劝:“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别家?”
“镇子里卖牲口的仅此一家,到了前面的青州府,就是鸟不拉屎的地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商贩甩了一句闲话。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张石头本来还在劝司君澈,听到这话,便又冲着卖牲口的商贩去了。
司君澈耳朵敏锐,隐隐地听到了很远处有打砸抢的声音。
“若我没猜错,你家的牲口是不是被抢得差不多了,仅剩下这些了?”
商贩眉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司君澈面色平静:“青州府,兵荒马乱,就连相邻的轻扬镇也不能免祸,你再以高价将这些牲口捏在手里,怕是真的要赔的家底都没了。”
常挽月想了想,连声附和:“现在卖给我们,至少还能赚些银两。”
商贩思虑许久,一咬牙,问道:“我可以原价卖给你们,但是,你们能不能把这些牲口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