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擂台之上,陆清面对着铁百炼狐疑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朗然道:“不错,师兄你的道术中,存在着两个很大缺陷,只要对方能从这两个弱点作为突破口,自然可以轻易把你击败。”
铁百炼素来刚强自负,又自信自己的招数中已尽集武功与道术两者之所长,假以时日,甚至乎他的师兄雷刚,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看着这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师弟,又如何肯信他的话?不过,他知道眼前此人乃是掌门的孙子,身份之尊贵,在参赛弟子中不作第二人想。因此他不敢怠慢,举一举手,冷然道:“既是这样,就请师弟你多多指教了。”话中内容虽然谦虚,但语调却颇有不屑之意。
陆清毫不理会他冷冷的语调,暗捏法诀,双目神光电闪,四周迅速出现庞大的青色气流,以陆清为核心,盘旋流动。 陆清的身影渐渐变大,宛若险峻穿云,教人不可测度的崇山极峰,教人胆颤心撼。铁百炼略略一凛,晓得自己的心志被陆清的幻术跟气势所夺,连忙收敛心神,横剑当胸,提聚金元气,抵挡住陆清惊人的气势压迫。
两股元气相碰,发出嗤嗤怪响。铁百炼紧闭双目,小心地驾驭金元气,对抗着木元气。突然,他感到自己释放出去的金元气不住往外发散,无法收住,心下微惊,不由得睁开双眼,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木金元气交界碰撞之处,竟然开始不断产生出白色的迷雾。迷雾迅速往外扩散,很快就包裹着两人。铁百炼思忖之下,已然明白,正所谓金生丽水,陆清现在的五行诀修为虽然还只是在第三层的中段境界,无法驾驭克制木元气的金元气,但他却可以通过吸收金元气,把它们转化成自己可以驾驭的水元气,从而制造出这片迷雾中来。“通过吸纳对方的道力,化为己用,既能损耗对手,又能壮大自己,陆师弟果然高明。”铁百炼一想到此,随即收起小觑之心,同时竭力收敛金元气,减少被对方吸纳的机会。
然而,他平时因为要分心修炼武术,修炼道术的时间自然就少了,道力当然不如陆清那般精纯深厚,驾驭起元气来也不够得心应手,远没有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因此,虽然他竭力收敛金元气,但还是有一小部分的金元气不断转化为水元气,化成迷雾,擂台终于被迷雾完全掩盖,四周一片迷蒙,伸手难见五指。
铁百炼提聚金元气,护住全身。他知道陆清必然会趁此机会之下,全力出手,故此凝神聚气,小心翼翼,等待陆清的攻击。果然,一把声音在四面飘荡而来:“铁师兄请小心,师弟我要出手了。”说罢,一个身影在铁百炼身前出现,平平无奇地一拳击出,拳头仿佛带着一丝红光,直往铁百炼而来。
铁百炼看不清对方的具体来势,只能凭借感觉跟过往的临敌经验,竭力招架,但双方不过交手了几招,铁百炼已经连中数拳。对方的拳头蕴含着浓烈的火元气,一下子就能破开自己护身的金元气,打入自己体内。火元气在铁百炼体内流窜,灼烧着他的经脉。两人又拆解了数招,对方又是一拳打来,飘忽无行,铁百炼闪避不及,再被击中,一股热气又涌入身体。铁百炼再也抵受不住,连退数步。他怕对方再度进击,慌忙舞起纯钧,护住全身,同时运起金元气,竭力把体内的火元气排出体外。
陆清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负手优游而立,把浓雾散去。台下众人这才看到台上的情形,见陆清轻松自在,铁百炼却衣衫凌乱,满头大汗,虽然不知道雾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明白陆清此刻必然占尽了上风。
陆清对铁百炼道:“铁师兄,这就是你融武学于道术中的第一个弱点。”
铁百炼好不容易才驱散了在体内流窜的火元气,横剑而立,讶然道:“什么?”
陆清解释道:“修道之人,一般不甚注重招式,精力大都放在如何驾驭天地元气上。当练到一定境界,精神与天地元气融合无间,单凭元气的感触,就能知道周围的一切。你却把一半的时间花在练习剑招之上,精神力当然进展缓慢,远逊其他弟子。虽然你修道已有数年,却依然无法用元气感知四周,还必须要靠眼睛来观察敌人,这就落了下乘。尽管你在近身搏斗时会zhan有一定的优势,但当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或者对方使用幻术迷惑你,你都会因为无法了解对手的状况,陷入被动的局面。刚才的状况,师兄你一定有深刻的体会。”
铁百炼直至此刻才把火元气完全驱出体外,听到陆清精确的分析,他不由得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师弟,你说得非常透彻,我把精力一分为二,反而道术武功都无法登堂入室。”
陆清从腰间抽出碧玉藤,缓缓道:“铁师兄,你的道术,还有一个很大的弱点。”
铁百炼见陆清终于肯取出法器,慌忙提剑凝气,全身发出淡淡的金光,这才问道:“什么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