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摊牌　　文/尔茜　　　　今天正在悬挂三号强风信号，所以觅雪提早下班回家。　　　　她没有带雨伞，只好站在商业大楼一旁的行人路，等待雨势稍缓再离开。　　　　“我送你回家？”彼得走到她的身边。　　　　“不用打扰你了。”　　　　“记忆中，你住在公司附近。我驾车去不花多少时间。”　　　　“要不，你淋雨生病了，我少了个帮手。”　　　　她住在一座唐楼--那是一座没有电梯的旧式大厦。因为她们薪水不高，只好将货就价。　　　　“我认为我应该要护送你到家的门前。”　　　　她摇头。　　　　“没关系，举“脚”之劳。”　　　　原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很亲切。他是高级经理，在公司时总是很严肃认真的模样。　　　　“我将来不批准你在公司加班！”　　　　她不惑。　　　　“你住这里，夜归太危险！”　　　　“除非我送你回家。”　　　　回到家中，她继续忙工作的事。　　　　第三批新员工将于两星期后出发到曼谷，出席最后举办的那个训练课程。她需要找一些曼谷资料。　　　　登入“泰爱你”。　　　　有一封私讯。　　　　来自龙猫。　　　　“不足挂齿。这是我的msn账户号码，如你需要泰国的资料，可找我。我常在msn上线的，这样更方便快捷。”　　　　回覆的时间是在她上次出发到曼谷前。　　　　那时候她工作太繁忙，没有再登入。　　　　msn的确是个较方便联系的渠道。　　　　她在 msn 邀请龙猫成为好友。　　　　他接受了。即时的。　　　　“你好，龙猫。我是“泰爱你”的小雪。非常感激你上次在预订酒店上的帮忙，公司的项目办得很成功。”　　　　他回了一个“笑面”的表情符号。　　　　“抱歉，请问你有没有曼谷的团体运输公司资料可介绍？”　　　　“我需要预约一架旅游车接送员工来回机场与酒店。”　　　　“你有时间和地点吗？我也需要你的航班资料。”　　　　于是，觅雪很快就办理好交通安排的事情。　　　　她有点好奇，他总是那么快捷。　　　　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他是什么人？　　　　乐善好施。是无国界医生？　　　　泰国通。莫非他是泰国人？　　　　电脑总是上线的。是御宅族？　　　　她失笑于自己丰富的想像力。　　　　今天，快速地顺利完成了工作，她难得地有不错的心情。从泰国回港后，她一直都郁郁寡欢。　　　　“多谢你，你真的帮助了我很多！”这不是客套话，她是真心真意的心存感激。　　　　没有他的帮助，那个工作项目，她可能铸成没法弥补的错失。　　　　“或许有一天，你会有报恩的机会。”他之后再发出一个“笑到哭”的表情符号。　　　　“我介绍一处好地方给你。”　　　　“是一间在曼谷很有名气的情侣水疗按摩中心。你可以和男朋友一起去。而且价钱合理。”　　　　“不用了！我是去公干，而且没有男朋友。”　　　　她觉得自己多言了，不应该和陌生人泄露太多隐私。　　　　没有男朋友！　　　　他猜对了。　　　　那时候，他连续几晚在酒店大堂窥伺她，他就知道他们不像是情侣关系。他们表现疏离，甚至是没有交流。　　　　那个晚上，她有回应他的热情。　　　　他感觉到她的心是有他的。她的泪是真的。　　　　他不是自作多情。他们是两情相悦。　　　　“我很丑的，没有人要！”她匆促的补充多一句。　　　　虽然不知道他的性别，她就是不想和陌生人有任何的暧昧关系。　　　　她杜绝所有的可能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小恩子已经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在偷笑？在看淫片？”　　　　“你这个女色魔！”　　　　他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熟络如亲人，说话口没遮拦。　　　　“我在“泰爱你”认识了一个网友，刚才跟他在msn聊天。”　　　　“谭小姐是不是寂寞难耐，居然网恋！”　　　　“我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同性恋也是网恋的子集！”　　　　“你满脑子坏思想！你要接受思想教育。”　　　　“现在有很多网上骗案。你是无知少女，小心受骗！”　　　　“你的网友是什么用户名称？我到“泰爱你”搜查一下。”小恩子犹如是她的监护人。　　　　洗澡后，觅雪从浴室出来，静静的瘫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倚望着窗外。　　　　此时，闪电正撕扯着乌云，狂风无情地刮着，暴雨狠狠地下过不停。　　　　街道上两旁的大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倾盆大雨很快使道路变成了泽国。　　　　她的心顿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之前好了一点的心情一扫而空。　　　　小恩子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喃喃自语。　　　　“幸好我回来得及时，天色突然变得很差。”　　　　“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机会改挂八号强风信号？”　　　　“那就可以有一天额外的假期了！” 她笑逐颜开。　　　　“觅雪！原来“龙猫”这个用户在“泰爱你”开设不久便注册了，是个旧用户，但他从未在论坛　　上发过任何帖子。”突然她大叫起来。　　　　“很奇怪。可能，他是个低调的人......”　　　　觅雪觉得莫名其妙。　　　　第二天早上。放晴。　　　　所以，她们如常上班。　　　　劳劳碌碌了一整天，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八时。她看到彼得不在他的办公室，便迅速的收舍随身物，然后逃离公司。　　　　她深怕彼得真的会送她回家。　　　　她知道紫珊和佩佩已经开始在背后说他们的流言蜚语。　　　　她不想让人误会。　　　　走出电梯，她看见他。　　　　张丞轩。　　　　她无视他的往前走。　　　　他静悄悄的走在她身后。　　　　今天小恩子有约，她要独自吃晚餐。　　　　她找了一家面馆。　　　　“请问可介意我合用桌子？”丞轩刻意大声提问。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这些小食店，不设专用桌子，食客们要拼坐在一起。　　　　她木无表情的微微点头。　　　　“你这个看来很好吃，是什么？”　　　　她没有理会。　　　　“帅哥，要吃什么？”老板过来落单。　　　　“跟她的一样。”　　　　她匆匆把面吃完便立即离开。他紧随其后。　　　　她回家的途中，会经过一个公园。　　　　她停下来。　　　　“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一个法官在判刑前，要有判词。”　　　　“我要我的判词。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他发出低沉而悲哀的声音。　　　　“很好！”她怒目相向，双眼通红。　　　　“我们把话说清楚！”　　　　“你当我是什么？”　　　　“逢场作戏？一夜情？”　　　　“什么？”他大感不惑。　　　　“我见过李嘉儿！”她失去理智的咆哮着。　　　　他霎时如五雷轰顶，冷汗直流，浑身颤抖。　　　　“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明明他们已经断绝来往了。他好不容易已经让她知难而退。　　　　但，半年前那一夜！　　　　他们！　　　　怎样解释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对她没有爱！”　　　　“所以你们是有性无爱的关系！”她崩溃地哭着喊。她已经失控得快要魂飞魄散。　　　　“求你相信我。我那是酒后糊涂！”　　　　她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立即飞奔回家。　　　　她肝肠寸断，感到衰弱无力，双腿发软，瘫坐在客厅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