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端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地翻阅着手中的供词,那是记录着林噙霜罪证的白色纸张。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纸页,仿佛能从那些字句中,感受到林噙霜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行。
过了许久,盛纮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的王若弗,轻声问道:“小七,可知情?”
趴在地上的林噙霜闻言,心中也是一紧,也抬起头来,紧张地望向王若弗,眼中露出些许期待,期待着王若弗能够否定回答。
然而,王若弗却只是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这证据,便是小七给的。”
林噙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颤抖着,她不甘心地看着王若弗,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你胡说!”林噙霜突然大声喊道,“小七那回还没出生,又怎么会管这些事?定是你这个妒妇,看不得纮郎护我,欺压我不成,就鼓动小七,你害我!纮郎,纮郎你得给我做主啊!”
林噙霜用手拍打着地面,模样甚是凄惨,泪水不停地从她眼角滑落。她心中充满绝望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王若弗要如此对待她,这是要致人于死地啊。
盛纮得知小七知晓此事,便不能掉以轻心,问道:“那小七可曾说过什么?”
“他让我为卫小娘主持公道,不然就报官。”王若弗答道。
“那你想如何主持公道?”盛纮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做了这么多年父子,也算弄清了这个小儿子脾性。盛长澄待人亲厚,只要不冒犯明兰,就万事好商量。
“当然是找人牙子,把她发卖了。”王若弗仍不死心,当年林噙霜大着肚子逼她喝下妾室茶,她就与林噙霜明争暗斗十几年。
盛纮宠妾灭妻,她这个正室过得还不如一个妾室,所以只要一有机会,王若弗定是要发卖林噙霜。
“大娘子,我虽未明确答应过你,会帮你瞒着纮郎,你与康家姐姐合伙放印子钱补贴娘家的事,但你也不必如此对我呀。”林噙霜使出一招祸水东引,以求自保。
盛纮一拍额头,摇着头揉额,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杀人未遂,一个败家。
他懒得理会王若弗,先处理盛长澄的问题,转头对身边一个健壮男子说道:“冬荣,给我重重地打二十大板。”盛纮指着林噙霜,给冬荣使了个眼色。
“啊~啊啊,纮郎,你好狠心啊,当初我放着正室娘子不做嫁给你,受人白眼十几年,你怎能如此无情。啊~我给你生儿育女呀~你怎能如此,狠心啊~”
林噙霜哭天抢地,却无法阻止冬荣的板子,一板子一板子地落在自己身上。
盛纮心疼不已,紧闭双眼,背对王若弗,隐隐有泪水涌动。
王若弗也有些惊恐,把人发卖了不就好了吗?她觉得盛纮的心有点狠了,平常她叫人打女使十板子,都没几个能活下来,当然,有请郎中的不算。
林噙霜何曾挨过这样的打,没几下就晕了过去,但盛纮没有叫停,只是闭着眼睛,闻着那皮开肉绽后,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
盛老太太的院子里,母子二人正相对而坐。
“我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帮你管理后院宅子。”盛老太太没好气,对盛纮说道,
“大娘子心太软,容易被康家的姐姐教唆,最好叫大娘子不要与再她来往。而林噙霜的品性确实不适合掌管后宅。”
“母亲,那你觉得卫小娘如何?”盛纮试探地问道。
“卫小娘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管这些。她不是不能管,而是不愿意管。”
盛纮听后,也微微叹气,他知道卫小娘有点瞧不上他,现在他觉得,真心爱他的恐怕只有林噙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