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第三天,老徐带着屈敏来探病。
他们二人带着一些补品、水果前来,当他们看到我的半边身体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饶是老徐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瞳孔也不由得一震,脸上布满惊讶之色。屈敏就更显夸张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果,快步走到我的床前,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脸怜惜同情:“以礼,你这次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
老徐亦是一脸愧色:“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安排你去渝田,你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声音虚弱,面带淡淡的笑容:“老徐,不是我去就是你去,那么躺在这里的不是我就是你,你不必自责。”
“我宁愿是我躺在这里,如此我内心坦然些。”老徐依然愧疚不已。
屈敏坐在一旁,默默地抹着脸上的泪水,又害怕被我看到,不停地抽着纸巾在脸上反复抹,徒劳无功,泪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不禁好笑地看着屈敏,却不敢笑出声,害怕扯动了身体,痛!
凌老头端来了茶水:“你们二位喝点茶吧。”
“谢谢叔叔。”老徐自己拿了一杯然后见屈敏还在擦泪水,便帮屈敏拿了一杯。
我向凌老头介绍道:“凌老头,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老徐,这位是我的同事屈敏。”
凌老头弯了弯腰笑着说道:“徐总好,我是凌以礼的爸爸,屈小姐好。”
屈敏忙扔掉手中的纸巾,站了起来,也向凌老头弯腰点头:“凌叔叔好。”
老徐则和凌老头握了握手:“凌叔叔,您叫我小徐即可。”
屈敏的眼泪终于慢慢地收住了:“以礼,你这伤多久能痊愈?除了外伤,内脏可有受伤?”
“具体康复时间,医生没有告诉我,只和我说要有耐心慢慢休养,肋骨和胯骨骨折可能麻烦点,内伤情况医生在一项项检查,慢慢排除吧。”
“嗯,你安心休息,工作方面不用担心,我们为你申报了工伤,尽管休息,医疗费也可全部报销。”老徐一脸郑重地说道。
“谢谢了。”
“谢什么本就是工作原因导致的。”
屈敏叹了叹气道:“唉,老贾就更惨了。”
提到老贾,病房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贾的身后事办了吗?”我缓缓开口问道。
老徐答道:“嗯,昨天我们去参加了追悼会,集团公司给了抚恤金,老贾就一个女儿,听说还有几个月要参加高考了,集团公司承诺了,待他女儿考上大学后,大学的学费由公司负责。”
屈敏插嘴道:“我们林董事长真的是个顶顶的大好人,慈善家,不仅老贾女儿的事,你看以礼这病房,也是常齐市最好的,这里的环境、医疗技术和服务,我看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我浅浅一笑:“嗯,林董事长确实是个大好人,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尽心尽力。”
说到这里,他们二人都看向我,眼神里同时流露出疑虑,尤其是老徐,低头沉吟了片刻后,小声地问道:“以礼,你觉得这次车祸和星云湖项目有关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我毫不怀疑这次车祸的原因,之前爸爸也曾经提过一嘴,但是我这两天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老贾疲劳驾驶导致的吗?
老徐神情凝重,缓慢地一边推测一边陈述:“昨天,去参加追悼会时,与老贾的老婆聊了几句。他老婆一边哭着一边说,老贾出车的前一天玩了通宵的麻将,到第二天早晨五、六点才回,她当时还责怪他明知要上班怎么玩通宵,当时老贾给她的回复是他那天调休,然后他老婆就安心出去上班了,没想到再接到电话就是老贾出事了,他老婆当时不敢相信,老贾那天调休怎么又跑去渝田县了。”
“你的意思,老贾是被临时安排的?”我拧紧了眉头问道。
“对,还有那天怎么那么巧,小童又请假了呢?”老徐蹙起了眉头反问道。
屈敏似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得知老贾和以礼出事的第二天,一大早正好碰到了小童过来我们办公室送文件,当时,我还在问小童,他是不是有先见之明,还是最近拜了神佛,运气那么好躲过了一劫。小童一脸茫然,不明就理,问我什么事。我说去渝田县送机密文件,老贾和以礼出了车祸的事情。小童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样子,他说渝田县的文件他已经和那边沟通好了,晚两天送也行,所以他才在那天提了请假,没想到渝田县突然又催得那么紧,要的那么突然。”
“渝田县的文件不急着送,偏偏安排那一天送?”我渐渐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蹊跷,指向性很明显,似乎就是指着我来的。看来这件事真的不简单,我们去的过程应该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件事上,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怎么能预判我们会出车祸?难道车子被动过手脚吗?
这时,田心回来了。
老徐和屈敏赶紧住了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田心。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未见过田心,把她当成陌生人了。
我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田心,这位是我在林氏集团的上司老徐,这位是我的同事屈敏。”
田心面带微笑,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你们二位好。”
“你好。”老徐和屈敏亦面带笑容和田心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