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蒙蒙亮,我就睁开了眼睛,整夜噩梦连连。一会儿梦到宇飞和证据一起莫名失踪了,一会儿田心又不见踪影,一会儿爸爸被约谈再未回家,一会儿妈妈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在梦里的我一直处于惶恐不安,担惊受怕的状态。与其困在这样的梦境中还不如睁着眼睛放空脑子,如此心反而更安稳一些。
后背的汗渍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阴干,我静静地听着身旁田心浅浅的平稳的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我睁着眼睛,却无法聚焦,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感觉时间如同蜗牛般缓慢的前进,仿佛周遭的一切停滞了一般,房里的空气似乎也停顿了下来。
大脑放空了好一阵后,才想起宇飞是今晨的飞机回北京,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启程前往机场了呢?我小心翼翼地探出手臂,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侧过身,看时间。
四点。
四点,他七点半的飞机,应该还没出发。
可当我的神智渐渐恢复以后,昨夜的梦境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在脑海里,那些场景如同放电影般再一次过了一遍。我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如同擂鼓般,我捂着心脏,感觉又闷又憋,还隐隐作痛,我该不会有心脏病吧。
田心被身边的动静弄醒了,她半睁着朦胧的眼睛,含糊地问道:“以礼,你怎么了?”
我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缓了缓心神后,才平静地答道:“没事,是我吵醒了你吗?”
田心转了过来,她的手臂探过来,摸着我的额头:“你的额头怎么这么多汗呀?你哪里不舒服?”她忙坐了起来,开了灯。
当她看清我的脸色后,吓了一跳:“以礼,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
我不知我是什么样子,怎么会让她吓得变了脸色,为了安抚她,我扯了扯嘴角,尽力地笑着:“我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把自己吓醒了。”
田心扯过睡袍披上,下了床,为我倒了一杯热水,我缓缓地起身半坐了起来,她帮我拿了枕头垫在后背。
当她接触到我的后背时,发现我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她又赶忙到我的衣柜里帮我拿了睡衣,帮我擦掉后背的汗后,要我更换。
喝了热水,又被田心整理一番,我顿觉整个人舒畅了许多。
田心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色变化,见我脸色由苍白恢复了一点红晕后,才慢慢放下心来,关心地问道:“你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歉疚道。
田心坐进了被子里,靠在我身旁:“傻瓜,夫妻之间不就是互相照顾吗?你照顾我的时候,我不停地和你道歉或者说谢谢,你心情如何?”
我莞尔一笑道:“我呀,这叫甜蜜的负担,我会觉得很甜蜜。”
田心的手指刮了刮我的嘴唇:“油嘴滑舌。”她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双手环着我的手臂,依偎着我,轻轻地问道:“你做了什么噩梦,为什么吓得大汗淋漓?”
“我梦到宇飞和证据不翼而飞,我回到家,爸爸和你又不见踪影,只留下妈妈一人突然还心脏病发,等我送往医院。梦里的我,处于崩溃的边缘。”我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地说道。
田心环着我手臂的双手紧了紧,屁股挪了挪,与我靠得更紧了:“别想了,那只是梦,不是现实。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白天思虑过重了,心里压力太大所致。”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柔声道:“你还睡会儿吗?时间还早。”
她轻柔地反问:“你睡吗?”
我摇摇头道:“我睡不着了。”
“我也不睡了,陪你坐会儿。”
有了田心的陪伴,围绕在身旁的空气都充满了香味儿、甜味儿,噩梦带来的不适感,不知不觉中已消失殆尽。
我与田心聊了会儿天后,我不时地拿起手机看时间,田心知道我在担心宇飞。她便拿起一本书,安静地坐在一旁阅读,不再打扰我。
五点时分,我和宇飞联系。得知他们担心在路途上发生意外,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了,我给宇飞去电话时,他们的车正驶出民宿。
五点半,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他们的车被几辆车跟踪。
我赶紧给青云去了电话,问他有什么安排。
青云也与保镖们一直保持联系,他告知我,他已安排好三辆车在不同的线路上准备接应。
五点四十五,再次与宇飞联系,三辆车按照原定计划,如半路上被跟踪则分不同的线路往机场去,一辆车直接上机场高速,一辆车绕道国道,一辆车绕县道,从机场附近的山村穿过去。
经过之前的再三考虑,我们安排宇飞的车走县道,一般来说,机场高速是最快速最便捷的道路,大家都会觉得走机场高速才是正常人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得反其道而行之,走一条一般人、按照常理不会选择的路。因通过县道到机场的里程数虽然相对来说最少,但其道路狭窄,山路难行,速度跑不起来,时间耗费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