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餐期间,我们总算把妈妈和罗老太奇怪的行为言语弄清楚,原来她们以为田心怀了身孕,所以,我们才急着领取结婚证。
任凭我们如何解释,说干了口水,磨破了嘴皮,四位老人始终沉浸在自己欢快的世界里,谁也别想把他们从幻想与快乐的空间中拉出来,他们笑容满面幻想着孩子出生后的场景,一个比一个开心,仿佛孩子就在眼前似的。
我与田心无可奈何地面面相觑,眼巴巴地看着眼前四位老人们兴奋得像孩子似,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尽情释放着自己内心的喜悦和兴奋。爸爸更夸张,他早餐都不用了,站在客厅中央,指指这儿,比划那儿,规划着把哪一块空间腾出来给他的孙子做一个室内游乐场。
我们见他们笑得合不拢嘴、兴高采烈的模样,不得已打消了反复解释的念头,说了他们也不听,听了也不相信,既然如此,就由得他们去误会吧,反正三个月过后,事实会告诉他们真相的。
老人们就是如此,一聊到孩子的话题,那话题便接踵而至,滔滔不绝,收不住嘴。一餐早饭竟然从八点吃到了十点,笑声此起彼伏,氛围充满了快乐和愉悦,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看到他们没有停止的迹象,我无奈扶额提醒爸爸道,我们该出发去奶奶家拜年了,再不去,就要过了午餐时间了。
这场关于孩子的热聊总算终止。
他们聊得酣畅淋漓,我和田心听得却是大汗淋漓,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我可不希望他们得知真相的那天,每个人摆着苦瓜脸,脸上写满失望,眼神里全是怨念地望着我们,仿佛我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唉!真是头痛。明明是他们误解了,最后还要怪我们不够努力。我偷眼瞥了一眼田心,其实,仔细想想,这个问题还是有解决方案的,只要田心真的怀孕了,他们不就不会失望,不会怪我了吗?哈哈,天才如我,就这么办!每天发狠一点,每天努力一点,孩子就离我们近一点。想到此,我发出了胸腔共鸣的欢笑声,简直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田心感受到我的笑声,面色不禁怪异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还跟着他们笑得这么开心,她正皱着眉头发愁呢,到底要如何解释,他们才肯听,才肯信。
我牵着她的手,大跨步往屋外走:“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先去奶奶家拜年。”
田心见我一脸轻松,心情随着我也放松了下来,是啊,老人们要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反正是过年,就当贡献给他们一个乐子了。
我们出发前往奶奶家拜年,下午计划前往外公、外婆家拜年。凌老头、罗老太留守林氏大宅,他们的亲戚们都在老家,无需走亲访友。因此,他们回家也没啥事做且家中又冷清就他们两人四目相对,无聊得很,于是打算在这里住到大年十五后再回去。
来到奶奶家,小叔一家五口人已在房里和奶奶热闹的聊着天。
当我们出现时,房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安静的空气和大家纷杂繁乱的思绪。
大家的眼神都在四处乱瞟,神情显得极不自在。
小叔坐在奶奶身边,原本面带笑容的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面色变得清冷,上扬的嘴角也渐渐下沉,肉眼可见,心情变差了。林忆辰坐在小叔身旁,看到我时那目光里感觉都能冒出火来,但在接触到田心时,却又变得温柔似水,他的脸部表情在冰与火之间来回切换,甚是精彩,让人觉得有点精神分裂了。小婶坐在奶奶的另一边,笑容僵在脸上,装作看向别处,未给我们一个眼神。林定辰和林昕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父母,未发一言,默契地不与爸爸和妈妈请安、打招呼。
爸爸对此毫不在意,视若无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奶奶,仿佛这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人。他面带笑容向奶奶请安,致以诚挚的祝福和问候:“妈,今天儿子携家人给您拜年,祝您老福如东海,身体安康,新的一年里吃嘛嘛香。”说完后,他侧过身,指着我道:“这是我干儿子凌以礼,这位他的新婚妻子田心。”
我见奶奶,有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可奶奶见我,是陌生而疏离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向前迈了一小步,来到奶奶面前,与她保持安全距离,不近也不远,我了解她的性情对于陌生人,她不喜靠得太近,可离得太远,又显得没有礼貌。我带着恭敬的富有礼节性的笑容:“孙以礼,祝愿奶奶新春愉快,身体健康如松柏长青,福寿双全。”
奶奶恐怕已从许多人的嘴里得知了我的存在,但爸爸迟迟未带我来见她,在认干亲的决定之前也未曾与她商量,认干亲仪式上也未曾邀请她,不知道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我,在她心目中形成了什么印象,总而言之,她对我没有好感。
她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我,只是绕过我,对站在我身侧后方的田心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个女孩长得挺标致的,这么年轻就嫁人了吗?”
这话说得,刚才爸爸不是都介绍了她是我的妻子了吗?这么问,真是全然不把我当成活的了。我内心暗暗地不爽。
田心忙朝前迈了一步站在我的身旁:“奶奶好,祝您笑口常开,健康长寿,福乐无边。我叫田心,是以礼的妻子。”
“这小嘴真甜,不过,你们办婚礼了吗?怎么没有邀请我参加呀?”奶奶脸色一沉,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爸爸连忙解释道:“他们准备过几天先领结婚证,婚礼晚一点办,到时肯定会邀请您老参加的。”
“对,奶奶你还得坐上席呢。”田心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