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翼边听着边鼻涕眼泪地糊了一脸,“行了,擦把脸,明儿过年了,去看看你娘”祝正德递给成翼条毛巾,成翼接着囫囵擦把脸,便要出去,祝正德又把他喊住:“你别回客栈了,以后就住后院去”
成翼此时说道不出,又是一股泪涌上来“谢谢东家”
周基庭见成翼出了门,叹了口气“唉……”又斟了杯茶对祝正德道:“能把成翼胆小懦弱之人拉下水……这付云飞倒是个厉害人物,改天去明州会会……”
赵府
王锆回了汴京,走前嘱咐赵庄仁:“莫要操之过急,只要你任这巡抚一天,他便逃不出我们的眼,你还怕抓不住他把柄吗?”
茶山的案子一直压着,本就是弄了几个死囚演变了被劫杀的商贾,不想张大宝这蠢货这局做的漏洞百出,只是佯装封了那块地儿,等待时机……
赵府今日前面两扇大门紧紧的闭着,空无一人,这后门门口,便排了长长的一队……这都是来送年礼的,这里面有比赵庄仁低阶的官仕,知县、司事,也有商贾、酒楼、医馆,上上下下各界人士,凡是想搭上赵庄仁的,今儿都在外等候着,只要管家一喊:下一个,这长长的队便往前挪动几步……
沈夫人身着貂毛领的紫红绸缎棉襟,从门口出来,像是得了满意答复,一脸的老皮笑开了菊花,旁边两个侍女架着,慢悠悠地扭着粗腰,“沈老夫人,您这样喜庆,定是有好事”田馥林在队伍后面,见了沈夫人连忙招呼,沈夫人立即收了笑虎起脸来:“你?!田东家,我今儿还提这事,你回去和你那不知远近的姐姐透个信儿,她再住娘家便别回来了,如今沈括回了家,她也不回来瞧一眼,一个女人整日抛头露面,不够丢人现眼”
田馥林只笑着哈腰“说的是……说的是”田馥林心中了然,他沈家是又缺银子办事,如今只能靠田家给点帮补,沈括臭名在外,自回了蜀口人人都躲瘟似的,沈成好歹说服田馥甄给了沈括一千两银子,沈括又来找了田馥林死赖不活地凑了些,开了两三个粮栈维持生计……沈母昂着头脸走了,田馥林自“呸!”一声道“都要饭吃了……还以为是当年呢?”
赵夫人独自坐在后堂,进来一个侍女便录下姓名,出处,桌上已摆满了厚厚一堆,
“下一个”,
遂着管家声落,田馥林带着两个挑着大箱的小厮进了堂“小人田馥林拜见夫人”
赵夫人昂着头脸,嗓门象压着个枣核一般,又尖又细“嗷,田东家,今年蚕丝产的不错,你可赚了不少吧?”
田馥林忙忙地行礼:“夫人,我专门挑了十匹上好的贡锦,今年的蚕丝收成好,又韧又光润,送到宫里,衣局都夸好呢,我便捡着最上眼的送来”
赵夫人脸上见了笑意:“你倒是费心,难为了”
田馥林作辑:“应当……应当”便站在原地不挪动了……
赵夫人料他还有什么事要说,便道:“今儿,老爷不在,你有事便说,晩些我再给你传个信”
“夫人,我哪里有什么事,就是,这一阵子蜀口来了几个外乡商贾,也收蚕丝织贡锦的,乱了行市,我便通报通报……”
“嗷……记下了,过了年,我和老爷说声”赵夫人没有表态,端起茶杯喝口茶,把盖子盖上……
田馥林一瞧,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便又作礼“夫人忙,小人不耽搁夫人功夫……告退……告退”
不等田馥林出门,管家便喊“下一个……”
田馥林不知,他口中的外乡商贾是章王府家的胤祺一等人,章王爷鼎元为了历练胤祺,便调配了几个织锦、经营都在行的,在蜀口铺了摊子,胤祺便是这里的东家,见宫里一半的生意让胤祺拿了去,这田馥林急了,多处没打听到对家的背景,便想着求赵庄仁将这外乡的对手赶出去,这便是老鼠啃象腿,自找的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