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人类部落，强迫锦衣卫与胡女成婚，陛下，林玠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应该当机立断处置了他！”

“说得好汤尚书，朕给你五千人马，不，五万人马，你即刻启程西征雅妮城。”

“臣是户部尚书，不主兵事，陛下为何用这样的话来讽刺老臣？东海生了暗精海患，北方又有混沌虎视眈眈，等食人魔在西部山区做大，震旦便是三面受敌，局势危也。那林玠难道不该处罚吗？”

言官杨涟立马打断汤尚书：“放肆！汤若镜质问圣上，此乃大不敬，臣恳请圣上降下责罚，以正视听。”

“你们都是股弘之臣，我哪敢罚啊？只是，林玠覆灭撒马罕部落，为的是解救胡姬奴隶，这也是依了天朝禁止人口买卖的律法，而且，派去的锦衣卫调查了......”

龙帝指着下面的群臣，平淡地说道：“......被林玠解救的胡姬中，有一部分是被你们这些股肱之臣们预定了的，莫不是因此才这么群情激奋？”

底下心虚的官员们纷纷跪下请罪，只有汤若镜还站着，户部执掌财权，汤若镜的儿子汤仲是吏部堂官，天下七成以上的官员要仰仗汤家父子，其中不乏一些才干之辈。汤若镜倒了，官场也要动荡，到时候混沌又趁虚而入，苦的还是天下苍生，汤若镜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这才敢于和龙帝对峙。

“至于胡姬，唐印带着他的新妇来过后宫，潇后很喜欢那孩子，让......求我封了她诰命，他们是真情实感，林玠还没这个本事强行安插人到我的锦衣卫身边。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谁也别翻谁的账。”

众人沉默，龙帝继续朝会，他指了指兵部尚书，问道：“张承辉，林玠送来的新军建设之法和新式火枪的铸造之法，你看了觉得如何？”

“臣觉得可行，新军注重单兵的火力和阵地战，十分适合防御混沌，而新式火枪不仅采用了燧发的模式，大大减少了装弹时间，还配备了刺刀，可以用于短兵相接，这些改良都是可圈可点的，只是，臣还是有疑问......”

“说。”

“林玠所写，新军、新枪的更新换代，要靠体系；弹药补给，要靠工业化，这体系和工业化何解，恕臣驽钝不得其意。”

这下龙帝犯了难，他看书很快，张承辉所说的两个名词“体系”和“工业化”，他完全没有印象，但他依然保持了平淡的表情，撑着下巴，看着众人说道。

“没有一个人知晓吗？你们十几年寒窗，几十年为官，竟然比不过山里的食人魔？”

杨涟又站了出来，说道：“林玠所讲正是其所做之事，所谓体系，指的是雅妮城里的大学，黄金道通过工匠、学者的研究促进武器装备更新换代，同时奖励这些工匠学者，吸引更多有才之人。”

顿了顿，杨涟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工业化，无非是工厂生产统一化、标准化的产品，以往的手工作坊效率太低，学徒学习的时间太长，而据我了解，黄金道的工厂里，一个工人只做一个部件，主管按照相同的规格验收，之后再组装起来，这样，即使某个部件坏了，也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替代零件用于修复......”

杨涟的娓娓道来，许多大臣都听懂了，他们本来也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但大部分人都没有表态，因为这里涉及到了教育体系改革的问题，谁都知道，选拔体系掌握在户部手中，儒学教育体系是士大夫们共同维护的，若是要改，就必定会有一批书院、一批儒生为新体系、新人才让路。

龙帝也点点头，继而又问道张承辉：“杨涟所说你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