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路程下来，林玠和变化也逐渐熟悉，二人无所不谈。变化在窥探过许多宇宙，对于物理等科学领域并不陌生，神的三观也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的，故而，他和林玠这个现代人的思想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变化有一个习惯很不好：喜欢强行读取林玠的思维。

被发现了，变化也只是耸耸肩，毫无愧疚可言，林玠打不过他，只能选择不计较。

如今的变化还是老者的模样，他的脸苍白而无血色，干枯的手指敲击着铁手套的内壁，发出类似鸟类抓树枝的声音，淡蓝色的盔甲彰显了高贵气质，变化俨然如一位白发的贵族老骑士。说起来，他的性格其实和林玠有些相似，二人对话时如一对忘年交，排除对方是个疯神的事实，林玠还是挺愿意和他交流的。

关于宇宙，关于混沌，关于文明，关于毁灭......凡人很难有机会同神进行这样近距离的交流，很多变化谈及的概念让林玠耳目一新，有一种在大学选到了好课的感觉，然而有的时候，变化的视角是非人类的，他对凡人的冷漠不亚于任何一位混沌之神。

黑暗的夜晚，昏黄的篝火，这样的对话让林玠感到遍体生寒，有一种老鼠面对猫的恐惧。

最让林玠感到诡异的是，为何变化要对自己谈及许多奥秘，本源之力是成神的路径，让自己变强是他的目的吗？可是为什么呢？自己的思维对他并不完全透明，这应该让一位掌握了宇宙大部分秘密的神感到困惑、愤怒吧，变化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杀了自己林玠都不会奇怪，如今这样的相处和交流反倒让他感到奇怪。

对此，林玠也询问了变化，他的回复再次刷新了林玠的“宇宙观”：

“你知道我活了多久吗？”

“不知道。”

“宇宙中第一个文明建立的时候，我就存在了，我从一个凡人修炼至今，又由于我的求证的神格太过宏大，我遇到的困难和挫折足以写满这世上的所有的羊皮纸！”

“好棒......”

“凡人，少揶揄。”

变化眼中蓝光闪烁，下一秒，林玠的嘴唇如连体婴儿般连在一起，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些挫折和困难都是我自找的，为的就是感悟变化之道。”

“我曾经执掌过某个星球一半的军队，向着另一半星球发起征服，但却久久不能攻克，原因很简单，对面那一半的军队也在我的掌握之中。”

听到这种恶趣味，林玠不由得撇了撇嘴。

“棋盘的两端只有我一名棋手，我唯一的敌人就是自己，为了完全掌握变化之道，我必须战胜自己。”

“你可能会想，为何是战争？很简单，战争中的成千上万的生灵为了取胜，会绞尽脑汁想出一切可能的战术，这些选择又会导致无数的应对，棋盘上的可能性不过是千万级别，现实战争的可能却是兆亿级别。一名小兵也能刺杀成功将军，从而改变战局，一场大雨也许就能拖住部队，优势顷刻间就变为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