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虚宁没有想到会被姜珩知道,她只是纯粹地想装个逼,顺便震慑一下那个伤害了绿袖的渣男。 毕竟她的身边都是肖延姜珩之流,久而久之,耳濡目染,近朱者赤……总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种狂拽霸气叼炸天的台词说来就来,完全不用经过大脑。 “没把我放在过眼里?”姜珩欺身上来。 虚宁简直欲哭无泪,她身边的眼线真的是不少,换而言之,姜珩对她的掌控实在是可怕。 虚宁一脸谄媚地笑了笑:“殿下明日就要动身去江南了,今晚还是早先歇息吧……” 姜珩的目光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勾起逗弄的笑意:“陛下,这是在邀我……共衾?”还顺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床榻。 虽然她是很想没错啦,虚宁咽了咽口水,但是时机还不成熟啊……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殿下明天就要动身,不宜太过劳累……” “无妨,只要陛下肯配合,我有很多个不劳累的法子。”他在他耳畔轻声说,湿热的气息氤氲,带着浓重的笑意和明显的轻佻意味。 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有画面感了!再说下去,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扑倒你啊摄政王殿下! 心中一个邪肆狂狷的小人人勾起嘴角:呵,男人,你要是再说下去,我有一百个让你今晚不睡的方(姿)法(势)! [宁宁,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善良不做作的白莲花了……] [所以我现在的定位是?] [绿茶……] 从白莲花到绿茶…… [奥……那跨度也不是很大嘛……] 虚宁涨红着一张小脸,反而惹的姜珩低笑出声:“陛下长大了啊,也知道人事了……” 嗯,大大大大大,知知知知知知知~~ 呵呵,都是你逼我的,我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她的手轻勾住摄政王的脖颈,化被动为主动,一双美目眼含浓情:“殿下,我从来不将你放在眼中的。” 姜珩整个人蓦地一僵。 “因为,我一直都将殿下……放在心中啊。” [统统!就问你我这个转折好不好!] [呵呵,绿茶……] 姜珩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欣喜的色彩,他靠近虚宁,作势就要吻上去,却被虚宁用手指轻轻地抵住。 “这样可不行,”她柔软地看着姜珩,笑了笑:“殿下还未替我解惑,就要虚宁全身心地信任殿下吗?” 姜珩盯着她的唇,久未出声,却也没有再吻下去。 “殿下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关于遗诏的事情,究竟在我幼时,甚至……没有出生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姜珩的眸色开始变得阴鸷起来,刚刚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温馨氛围消失殆尽,他放开虚宁翻身躺在她的床上,面露疲惫:“睡吧,陛下,我明日便要动身南下了。” 姜珩不想说得话,是谁也套不着的,虚宁深谙这个道理,索性今天就先放弃,先睡觉再说。 夜色微凉,怀中的女孩却显然早已入梦,唇角微微的勾起,连在梦中都是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姜珩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他就算背负着罪孽,就算心怀着仇恨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他却不希望虚宁也背负着这些。 承认吧,姜珩,其实你最害怕的,是她从此不愿意再接纳你。 姜珩轻轻地叹一口气,他连如何和虚宁开口都不知道,若是所有的过往都可以被埋葬该有多好。 夜色还长,他还依旧不能入眠。 早晨虚宁醒来的时候姜珩离开了,她问绿袖姜珩是何时出发的,得到的答案是一个时辰前。 [呜呜呜呜……最讨厌这种睡过就走的男人!渣男!] [……为什么我感觉你的戏一天比一天多了……] 没有姜珩在的日子实在是无聊,女帝陛下整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不需要和姜珩斗智斗勇,也不需要每天提心吊胆,所以她……光荣的胖了。 姜珩的归期如约而至,她对着铜镜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皱了皱眉头,还好这幅身体年轻,虽然胖了,看着也像是婴儿肥。 虚宁特意打扮了一番,描眉染朱唇,对镜贴黄花。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欢,没准这次的小别离,可以促进他们的关系,让剧情有着更重要的发展呢。 绿袖在一旁伴着她,虚宁登上城楼,远远地瞧见了姜珩一行的队伍,还来不及看清,就抛下了女帝的身份,如同在等着情郎归来的少女一般,向城楼下奔去。 为首的是肖延,他是姜珩的左膀右臂,从来都是随在姜珩左右,这一行,他也随着姜珩一同前往。可是虚宁用视线搜寻了许久,姜珩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轻巧地快步跑上前,但是话中带着一丝戒备:“肖将军,摄政王殿下在何处。” 她觉得肖延有些不太敢望向她的眼睛,是真真切切的心虚着。眼神表情中都带着些沉痛,虚宁一颗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她勉强地冲着肖延又笑了笑:“将军,殿下呢?” 肖延看着他强颜欢笑地模样,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忍:“陛下,我们回宫说。” 大概是这里人多嘴杂,有些事情,不宜在这样的场合说。 虚宁乖巧地点了点头,肖延伸出手,将她拉上马,揽在怀中,向着皇宫的方向行进,虚宁的身子僵了僵,有些不适应与他这样亲近的接触。 她控制住心中有些不安,小声地问着:“将军可否现在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肖延的睫毛颤了颤,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回去再与陛下详说。” 虚宁低下头,闭上了嘴巴,不再多问。 “陛下,”到了谏议厅的时候,肖延终于不用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声音沙哑:“陛下,我们在江南的时候,不只是谁透露了摄政王殿下的行踪,一些仇家相互纠集,殿下他……失踪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统统,这是……怎么回事,姜珩死了?] [不应该的,如果他死了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跳到下一个世界了。] [我也觉得是。] 虚宁脸色一白,眼看着就要站不稳,肖延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陛下还请保重龙体,切不可伤心过度。” “将军,”她紧紧地抓住肖延的手,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抹希望:“将军可有派人找过殿下?” “自然是有的,只是,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 “什么也没有找到,就意味着也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对不对!恳请将军再派人去寻找,恳请将军了。” “没用的,陛下,”肖延目光幽远又淡然:“甚至连所有的暗卫都出动了,都没有找到,那就意味着,找到的机会不大了。” 肖延说得肯定,几乎给姜珩判了死刑。 虚宁的眼角悬挂着一滴泪,压抑了很久才缓缓落下,她望向肖延,一双眼眸里都是欲说还休的绝望。 整个大厅陷入了寂静之中,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虚宁才缓缓地开了口,一字一句说得坚定。 “肖将军,我要去江南。” 肖延眼睛因为错愕而有些微的放大,他立即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不可,就算陛下去了,也无助于事,何况若是摄政王失踪的消息一传开,皇城还需要陛下坐镇。” 不不不不,肖将军,你错了,我可是一个拥有系统的女人,简直和人肉导航仪没有什么区别啊,当然有助于事啦。 虚宁轻笑起来,笑得凄凉,肖延看得心里微微揪痛。 “肖将军,若是这个王朝没有了摄政王殿下,那么,我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一句话,几乎让肖延整个人都僵住,他苦笑出了声,问出了一个他疑惑至今的问题:“陛下究竟是何时……对阿珩情根深种的呢?” 虚宁轻轻地笑了一下,连回忆都觉得甜蜜:“可能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连笑都不开心的时候,可能是看他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时候,可能是发现自己开始喜欢逗他不愿意他皱眉的时候,也可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将军,”虚宁对着肖延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大礼,面上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请将军尽快提我安排南下的事情。” 肖延背过身,不让虚宁看见自己复杂的神色。 “好。”他低低地说着。 当夜,一只皇宫特有的飞鸽飞跃宫廷围墙,飞过高山流水,直直的飞进江南一处别院的窗前。 “陛下明日离宫前往江南,请早做准备。” 那本该失踪的人捏着手上的纸条,另一双手的手指有规律的轻敲着桌案,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虚宁啊虚宁,你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