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从中挖掘到难觅的机会。
一个让他可以从鎏金家族脱离出去,自由自在地进行研究实验的机会。
高瘦的青年愣了一下,却很快高兴地应道:“荣幸之至。”
依然是在庭院温暖的灯光下,对方那头浅红的短发熠熠生辉。
席德移开了视线,在前面带起了路。
当他进到房屋里,才注意到前些日子订购的矿土送到了,正一箱一箱地堆在客厅里。黝黑的矿土洒了不少在地毯上,看上去竟然一片狼藉。
席德罕见的沉默了一瞬,便向身后的男人道:“跟我来。”
却是率先调转了方向,朝着楼梯走去。
直到将对方领到了三楼的卧室里,席德才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你胆子可真大,居然就这么傻乎乎地进到了一个魔法师的卧室里。”
大陆上有一句广为流传的俚语,『你永远无法在卧室里战胜一位魔法师』,对没有法师塔的魔法师来说,卧室里通常有着与他们的精神力最为调和的元素浓度。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回应。
席德抬起头来,却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绯红的羞意。
席德:“……”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其实一直都很有歧义。是谁最先说的来着?噢,似乎是那个第一皇朝末期叫做阿尔赫的魔法师吧。
对方似乎还创作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诗句。
不得不承认,鹿娜迦勒图书馆里藏书颇为丰富,那些魔法师们的手稿更是生动有趣。
只是这一切,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他清了清嗓子,领着西尔弗到窗台边的小桌旁坐下,顺手给对方沏了杯热茶。
房间里被他亲手一笔一画地恒固了照明术的魔法,因此比大陆上任何的屋子都更为温暖明亮。
直到这时,席德才认真地开了口:“阁下应该清楚,海恩斯惦记的是你的财富。你……你应该只是一个二级职业者吧。”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洞察了对方那糟糕至极的实力。
传闻中,伯利恒大公身体孱弱,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待对方答话,席德紧接着道:“你娶了我,然后再被人做掉,在你没有任何子嗣和兄弟的情况下,整个伯利恒公爵领都会被我继承。”
“而我对脚下的鎏金公爵领连弱宣称权都没有。等我也出了意外,你家族的一切,都会被鎏金家族顺理成章地褫夺。”
“恕我直言,我并不能从两家的联姻中,看出任何对阁下的好处。因此,我只能以为,阁下觊觎着我在炼金术上面的成就,并渴求着从中谋利。”
而这恰恰是他最厌恶的事情。
他热爱炼金术,只是因为热爱本身。
他最讨厌被堆成山的订单压死在操作台边,日复一日做着毫无新意可言的炼金实验。
席德的目光落在手边的茶杯上,他正看着袅袅的热气不断蒸腾着升起。
西尔弗半天没有答话。
而他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耐心和希望,正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