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谢慕琅口中提到的秦律枢就施施然地从城内走了出来。
这位看上去恐怕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唇红齿白,大冬天里却只着一身青衫皂衣,云魏看见他腰间别了支玉笛,想来先前的应和便是用此乐器发出的。
不过几息的功夫,那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便近上前来。
他还没开口,对方就已经插烛也似地拜了下去,“在下太常寺少卿秦律枢,见过师叔祖,见过两位贵客。”
那声音脆生生的,也是悦耳的清脆,就像鸣渐的飞泉。
云魏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也连忙拉着艾萨克躬身回礼,结果反倒最后弄得个人仰马翻。
谢慕琅见状,不由得抱胸叹息道:“好了律枢,不得无礼。这两位是云魏和艾萨克,是我的至交好友,接下来几天要拜托你好好照看了。”
秦律枢正好奇地打量着云魏和艾萨克,闻言连忙抱拳立正道:“嗐,我办事儿您还不了解么?师叔祖尽请放心。”
云魏这才注意到那个“祖”字,他不由得面色古怪地看了谢慕琅一眼,只见对方无奈地笑了笑。
“几个月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谢慕琅忍不住拍了拍秦律枢的肩膀,却是向云魏两人告辞道:“云兄,艾萨克兄,谢某这就先行一步了,两位玩得愉快!”
言毕,不待云魏回答,他的身影一闪,就倏然从原地消失了。
云魏不由得扶额,却听那少年郎笑了起来,“没想到师叔祖还是老样子。”
他不禁好奇道:“谢兄的辈分,似乎听上去很高。”
“那当然了,师叔祖他可是谢大长老的亲侄儿。”秦律枢看了两人一眼,莞尔一笑,“两位可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没想到师叔祖那么木讷,竟然还交到朋友了。”
云魏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嗯,我们是从炼金城那边过来的。先前是在月花城遇见了谢兄,他帮了我们许多。”
他暗想道,这人和谢慕琅关系一定极好,嘴上师叔祖喊得如此尊敬,调侃起对方来倒是一点也不留情。
“哈哈,贵客您这么谦虚,真是令在下生出愧疚来。师叔祖先前来过信了,律枢已经听闻了,就是您帮忙找到失落的剑谱的吧。”秦律枢看了看艾萨克,转而说起标准的通用语来:
“我们别傻站着了,先领你们去太常寺中的厢房住下。对了,虽说有些冒昧,我们还是以平辈相称吧,老是用敬语也显得生分。”
实际上,他和谢慕琅私底下也是以平辈相处的。
云魏自然求之不得,再这样谦让下去,他可能话都要不会说了。
三人一同朝着石阶走去,碧璃城的墙根儿要比下方的滩涂高个三十余米,城门外至滩涂处的石阶修整得大气宽阔,平整干净的阶台一直修进了水底,又像是天然的码头。
只见这城门外的石阶格外冷清。
秦律枢介绍道:“一般腊月时候,年关已近,碧璃城就不会再向外派驻商队了。再者今年还与往年不同,有那关键的约战悬在大家心头,早些时候天玑府就下令封闭城门了。”